劍仙門就是天絕宮!”
那紅色的婀娜身影,突然劇烈一顫,幸虧她以劍支地,才不至於頹倒下去。但聽她傲然笑道:“我天絕宮中弟子,決不會作階下囚!”
那話才說畢,已有源源不斷的黑血從她櫻唇流瀉下來,滴滴盡落在其描鳳嫁衣之上。蕭寧遠雙目盡赤,看張涵真並無大礙,知她早服下奇毒,那掌不過是為了引開眾人注意力,並非真下殺手,雙手終於在此刻伸出,將伊人接在懷中。
她原本蒼白的面容上,登染上一陣暈紅,低低笑道:“遠哥,小柔終於有法子讓你永遠都忘不了我了。死在你的懷裡,我好開心。”
她本已渙散的目光,突然拼力凝聚精神,向那金盤投去一瞥,笑道:“分開一對玉麒麟……………遠哥,另一隻,你究竟是給了誰?”聲音突低,身子已軟軟墜落在他手中。
堂上花燭,照著這對男女的紅裝,猶如璧人。只見蕭寧遠稜角分明的面上,終有男兒淚點點而落。滿堂無聲,唯有龍鳳燭相對垂淚,漸到尾聲。
楚楚抬頭看,但見她們臉都繃得通紅,身子努力扭動著,見她看到她們,都目有喜色,又一個勁地向她眨眼睛。她又好氣又好笑,青鋒在手,將捆縛她們的繩索都一一砍斷,待幾人墜落下來,又一甩雲袖,減去她們的衝力。幾人噼裡啪啦,跌坐在地,揚起了一地塵埃,倒露出了底下黑黝黝的地面。楚楚情知不妙,過去一看,底下分明都是鐵板。
她將幾人口中的布團取出,問道:“究竟是何人將你們引到此地?”
幾人都在那裡連連呼痛,只有小離一臉委屈,道:“是一個女子,她說看到五毒奇經被放在此地,還給我畫了一幅到此地的地圖。我們怕被人拿走,趕緊過來,結果………………”
楚楚哼了一聲道:“長進不了的傻妮子,上當這麼多次,也不知道吸取一點教訓。”突然叫道:“不好!”幾人呆了呆,突覺立足的地面,已漸漸灼熱起來。
沉寂之中,但聽得一聲佛號響起,低低道:“善哉,善哉!”
這聲音叫蕭寧遠醒了過來,奚長老長嘆一聲,過去接過曾柔的屍體,那曾經千嬌百媚的面容,已蒙上詭異的青色。奚長老瞧了瞧,道:“素女姑娘是中了少幫主的無相神功,又服下了一早藏在口中的劇毒,心肺俱裂,又毒行五臟六腑,再無生理了。”搖頭嘆息,將她抱下堂去。眾人雖知她毒害天下,但及見此景,卻覺得也是酸楚。楚天行低低道:“生無可戀,再難回頭。”
群雄都定定望向蕭寧遠,只聽他道:“大家如今應已明白,其實洪長老並未查得天絕宮的所在,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引蛇出洞而已。可嘆他忠義一生,最後卻死在自己人手中。”
他看了自己的手,又道:“寧遠為了引出天絕宮,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不知眾位英雄能否諒解?第二次寧遠為大家解毒,其實就使用了靈犀針,只不便在那時向大家言明而已。不過寧遠功力有限,確實無法同時為大家解毒,只能分次進行,還望各位海涵。”
眾人紛紛道:“蕭盟主運籌帷幄,才能度得此劫。我等只有佩服不已。”
此語方落,猛聽得門外喧譁陣陣,甲冑聲聲入耳。群雄都是一驚,已聽得整齊的腳步聲,一路小跑過來。門外衝進一丐幫弟子,伏地道:“有大批官兵衝進山莊,已向此地而來。”
吳長老道:“莫不是天絕宮竟然與朝廷勾結,他們是來相助她們的?”
眾人都有此疑問,但見得堂上蜂擁而來兩隊銀甲兵士,手持長戟,目不斜視,齊立於堂下。蕭寧遠皺了皺眉頭,已聽得步聲平穩,來到堂前。一青俊男子昂首而入,頂戴籠冠,垂下簪導並纓絡,身上對襟絳色大袖衫,內襯白沙中單,白長裙,外套赤圍裙,佩硃色蔽膝,腰束鉤帶,佩綬長劍,足下烏皮靴閃閃發亮,目如冷電,已向堂上眾人掃射了一圈。身後不緊不慢,跟著兩個白衣男子,皆作幞頭袍衫,一人年紀較輕,面容秀雅,一人劍眉星目,笑如三月春風。領頭男子看了一圈,微有失色,突然將頭轉向蕭寧遠,含笑道:“在下杜長卿,因急於尋訪拙荊,不得已闖入此地,還望蕭盟主海涵。卻不知蕭盟主與在座諸位,有否看到這般的女子?”右手一抖,業已將一幅卷軸展開。眾人凝目望去,但見其上畫得一絕色佳人,手執銀鞭,面容嬌憨,色若春曉,竟與素女不遑多讓,美目流盼,端的堪稱傾國傾城!
紅樓隔雨相望冷(一)
若擱平常,見得如此麗人,又擺明了是香豔旖旎的風流韻事,在場都是不拘小節的江湖人,必然要取笑一通才是。但今日,一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