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已穿透了唐的左肩胛骨,殷紅的血象撲朔迷離卻豔麗詭異的花,在楚希雯愕然若狂的臉前開放。她眼裡瞬間凝固了悲傷與哀絕,睜大著眼、難以置信地看唐在她面前、沉重地倒下。
六十九 柳恨松痴1
打算離婚的騷動,持續了將近半年;但辦完離婚的手續,只用了半天。
天龍比我到得早,我到達時,已等在民政局的辦公室。對辦事員所有的問題,我們的回答都出奇地一致。
“有孩子嗎?”
“沒有。”
“有財產分割分歧嗎?”
“沒有。”
“還想再考慮一下嗎?”
“不了。”
兩個人的語速、回答問題的反應時間出奇地一致,反而,在脫口而出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之後,彼此有了相視一笑的默契。
出了門,我們微笑著分手,然後緩慢地邁開方向不一致的腳步,表情有著驀然的深刻,就像人生中彼此至今只有一次的婚禮,那麼鄭重其事。
各自走向各自的車,方向卻不同。
有一瞬間,我心裡泛起了很強烈的酸楚:陽光白雲依舊,秋天的天空一碧無極,再黯然的心情,也會莫名地、潛移默化地情緒高漲。但我無法按捺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某種失落——那是一個多年浸淫其中的童話,如同一群色彩斑斕的泡泡,在奮鬥和追求真摯、完美的初衷與夢想中,離開了沉重的心機,終於上升到空中,在接觸流動的空氣之後,表面慢慢變得稀薄、有著顯而易見的空洞。。。。。。而後是苦苦掙扎的堅持。。。。。。碎裂。。。。。。
天龍有著美國式的思維,其實我對家裡的財產已別無所圖,但他堅持要把錦繡人家的房子給我;西山的別墅還有貸款沒有還完,他選擇了那份壓力、他去承擔。
我沒有回頭,就像古老的宗教儀式那般,與他用背離的方向默默地走。長長的捲髮在大衣的肩頭搖擺,有一縷發垂在前胸——我希望它變得蓬鬆、蓬鬆到可以遮住我黯然的表情、和默默疼痛的心。。。。。。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