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泛著泡沫覆在地上、就像給烤乾的鐵板上澆油……
彷彿生命的熱氣……就在上面蒸騰著冉冉而起……
我麻木的臉上,有兩瓣麻木的唇。
呆呆地轉過身,眼裡沒有任何生氣,張口,用連自己聽去都陌生的聲音,暗啞地說,“你……殺了他……”
“你……”
冰冷的身子,沉沉地倒在一隻慌亂著、扔下槍的臂彎裡,但彷彿對熱量已經絕緣,什麼樣的溫度,也無法再讓它暖熱……
閉上的眼睛裡,流下了一行蒼白無力的、不屬於周遭世界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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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
即使睡不著,但也沉沉地躺在床上。
而那被我視作惡魔般的男人,他根本不敢挨近我,再也無法擁我入懷。
他一碰我,我就驚恐莫名地閃躲;象兔子般在傢俱間蹦來蹦去,甚至看不清前面的是櫃子還是木床,將胳膊碰得青腫;
除夕夜的陽明山,如同要驅散晦氣與黴運般,禮花炮放得驚天動地。
那麼多男人,在臥室的窗前放起了、堪與國慶禮花媲美的焰火,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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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沒有聽覺了:一顆憑空出世的子彈,毀掉了我對美好世界的聽覺……
我亦沒有視覺了:我將頭沉沉地蒙在被子裡,直到身邊守候的他怕我窒息,輕輕地過來掀開那棉被。我憤怒地吼道,“別動我!別動我!”然後再次將被子籠在腦袋上。
我怕這安靜裡的一丁點兒聲響。
睡覺也要開著燈,在被子下面,我隔著薄薄棉絮的紋理去仰望天花板上的燈光,望著望著,眼前就會出現安立東那年輕、富有生機的面龐,忍不住就會流下淚來……
我還沒有知覺,我感覺不到安全和溫暖:一場狠絕無情的殺戮,讓我認清了子彈。我有條件反射的恐慌,見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