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卻,也很無奈。
“可你如果留下來,無聖宮可能會想出辦法延續你的壽命。”落月看著晨殤的臉,心裡浮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就算他不能親眼看著她幸福,可是,他只有幾年的壽命了,他想就這樣死在外面麼?
是不是,一旦不愛,便連親人也做不成,甚至,連朋友也不是。
“生命再長,若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有什麼用呢?”晨殤深深的看了落月一眼,然後微微笑了起來,“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要介意,只要曾經擁有過,以後怎樣,都不重要。丫頭,謝謝你的好意,我想,哪怕只有幾年的時間,我也會讓自己過得很有意義的。”
他將琴盒拿了起來,然後柔聲對那個少女說道:“走吧。”
他們走到門邊的時候,落月怔怔的看著他,直到夜白輕輕的將她拉了拉,她才回過神讓出一條路來。
不知怎麼的,心裡隱隱作痛。
“丫頭,保重。”晨殤輕輕的吐出這句話,沒有再看落月一眼,便與她擦肩而過,走了出去。
從此以後,便是路人……
落月猛的回身,看著他挺直的背,輕衫在行走間飛揚起來,飄逸出塵的風流,卻又像隨時都會被折斷一般的脆弱。
“殤……”她開了口,卻沒有了聲音。
她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的,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也許這一別,便是永恆……
再也不會有人纏著她撒嬌耍賴,再也不會有人彈叮叮咚咚的聲音,再也不會有人替她拭去難過時流下的淚,再也不會有人跟在她後面叫她丫頭……
那種長年相伴的點點滴滴,像是會腐蝕一切的毒素,一點點的吞噬了她的心。
夜白的瞳孔一點點的凝了起來,像是清澈的湖水,一圈又一圈,漾出淺淺的漣漪與傷感。
“他們都走了?”晨殤坐在十年的衣冠冢之前,看著走過來的少女,輕聲的問道。
她眨眨眼睛,點了點頭,笑吟吟的看著他,似乎永遠也不會懂得什麼是憂傷。
“走得遠了嗎?”晨殤開啟了琴盒的蓋子,把那把玉琴拿了出來。
她點點頭,眨著黑白分明的瞳孔一直淺淺的笑,漂亮得像沒有感情的瓷娃娃。
“那就好。”晨殤輕輕的彎起嘴角,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是輕輕揮了揮手,那少女便化作一陣霧氣,慢慢的消散去了。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一人自言自語罷了。
她的確是不該出現的人,因為她只是他用來掩飾的一個幌子罷了。
一片清霧……
他給了她短暫的思想……
不過她終究只是霧氣,終究會散去的。
就像他,也終究是會消失的。
輕撥琴絃,那曲鳳求凰,悠揚而又淒涼的響了起來,一撥絃一勾指,都泛著鑽心的疼。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
鴛夢成空泛,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滴滴殷紅的血珠,慢慢的從他指尖滲出來,一點一點,染紅了烏黑的琴絃,再慢慢的滴落到琴身上,溫潤的玉,襯著刺目的紅,妖冶魅惑。
丫頭……丫頭……
晨殤的眼裡湧起了朦朧的迷霧,無盡的狂瀾奔湧著似要奪眶而出,丫頭,如今,我終於可以為你好好的彈一曲鳳求凰,可是,你卻再也聽不到了,再也,聽不到了……
心臟像是被人拉扯著,叫囂著,欲要把他撕成碎片,絲絲繞繞的疼,尖銳鋒利的疼,一點一點的,將他的思緒吞噬……
那些殷紅的血,慢慢的彌散開來,慢慢的,從他身邊升了起來,指尖的血不斷的溢位,像是無窮無盡的源頭,揮灑出一片朦朧的血霧,慢慢的,將晨殤整個包裹了起來,隱隱的紅霧中,只看得見他模糊的身影,孤寂,絕望,沉淪……
晨殤的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因為失血的緣故,他的肌膚,白得像透明的玉石,襯著濃郁的烏黑長髮,妖異而又詭異。
生命再長,若沒有你,又有什麼意義……
能力再大,若沒有你,又能再保護誰……
琴聲再美,若沒有你,又要彈給誰聽……
丫頭,我不是輕生,我只是,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過;我也不是懦弱,我只是,害怕再想起你,那樣心痛的滋味,不堪負荷……
原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世間的,能夠擁有這樣一段回憶,這樣一段感情,於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