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把她拎到他的賓士車前,怒氣沖天地問:“你這八婆,到底會不會開車,你看,把我的漆刮傷了一大片,車燈也撞壞了。”
怡靖看見那擦撞處,差點要昏過去。大魁的右側板金凹了一大塊,這下完了,肯定要花大錢了。
錢?錢從哪裡來?
這豬頭大臉的泰山先生竟然還要她賠錢,哈!她真是有夠衰了,失戀失業,現在又撞上了這個看起來像流氓的大哥大。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索性站在街頭放聲大哭。
哭得引來周遭經過的車輛、行人的側目注視。
她的眼淚鼻涕齊噴,全噴在高頭大馬的泰山先生身上。“我沒錢,家裡有八十歲的婆婆,兩個兒子,一個三歲、一個五歲,我先生得子宮癌,不,是腦癌,我要養一家三口,外加我先生躺在醫院的醫藥費很驚人,我命好苦哦!哇哇!我不想活了。”
那豬頭先生見她哭得那麼傷心,街上的行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怎麼一個大男人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啊!”
怡靖才不管街上的行人如何看她,此時的她心裡煩死了,把大魁的車撞成這樣,又沒錢修理,這事還不能讓淑德知道,要不,肯定剝她的皮。
她一出亂子就沒轍了,也不知該怎麼處理。
那豬頭先生見大家側目,才放開她的衣領,她索性蹲在地上痛哭。
就在此時,長嵐正吃飽,從對街走過來,想逛逛臺北的夜景。
正好看到這一幕:豬頭先生指著怡靖大罵,怡靖低頭趴在地上。
長嵐最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了,他走了過去,以標準的中文發音。“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豬頭先生見有人肯替她出面,怒不可遏地說:“這女人開車亂開,撞壞了我的車燈,把我車側邊的漆刮成這樣,她卻說沒錢不肯賠。”
怡靖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的,臉上還垂著沒幹的淚水,滿臉鼻涕,頭髮亂得像鳥窩,衣領的鈕釦被豬頭先生扯掉了。她哀聲地說:“我是真的沒錢,我家裡一堆人要靠我養……”
她話還沒說完就認出長嵐了,長嵐當然也認出她。
他苦笑。“咱們真有緣啊!又碰到了。”
怡靖從地上站起來,擦擦臉上的鼻涕,無奈地說:“我不是故意要撞他的。”
長嵐瞄了一眼豬頭先生的車,心想,這人也真是的,開得起賓士車,卻心眼窄得可憐,他這車就算送修也花不了多少錢,倒是這輛全新的計程車,板金都凹了,肯定要花不少錢。
他二話不說。問豬頭先生要賠多少,豬頭先生反問他:“你和這女人是什麼關係?”
他氣惱地說:“我和她沒任何關係,我是日本人,今天第一天到貴地來,看不慣你這野蠻漢子欺負一位寡婦。沒錢的寡婦。”
那豬頭先生瞪著他,眼睜得好大。
“她先生還沒死,是得腦癌,還在醫院呢!”
長嵐吼他。“快了,快死了,反正我說是沒錢的寡婦,就是沒錢寡婦。你啊,一個大男人開得起賓士,卻欺負沒錢的寡婦,明知她苦哈哈,你還要壓榨她,我真替你感到羞恥啊!羞恥極了。要賠多少錢你才滿意?”
那豬頭先生被他罵得愣住了,不好意思地說:“這車禍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錯,我是受害者,算了,只要她肯道歉,我自認倒楣啦,不要你這日本鬼子替她賠錢,你的錢我不要。”
怡靖一聽,馬上轉悲為喜,連聲說:“對不起,我剛剛就想說了,是你……嚇壞了我。”
豬頭先生輕哼一聲。“你啊,不會開車就別開了,今天是遇上了我,我是長得兇了點,人不如你想的壞,你這車要花不少錢整修,我看這樣好了,你也別開車了,根本不會開車還亂開,你到我的酒店來上班好了。”
他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怡靖。
怡靖張口結舌地說:“酒店?哦!我不行,我不會喝酒。”
那豬頭先生拍拍她的肩膀。
“你行,喝酒可以訓練嘛,星期三來上班。”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一萬塊的支票,遞給她。
長嵐見他的舉動可生氣了。“喂,你不要逼良為娼,她的事我會替她解決。”
豬頭先生斜睨他一眼。“你?你只是個遊客,別忘了自己的身分,她有一家子人口要養呢!”
長嵐見怡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雙眼呆滯、六神無主,一臉無辜,滿臉灰塵,一身寒酸樣,於心不忍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