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水燙到,結果這種方法,成了她的習慣,無論是開啟什麼蓋子,她再也沒有翻過來,總是就這麼拎著拿,這習慣也帶來了這世的生活中。
原來如此啊,平日裡他對她的細微體貼,對她的無微不至,那時還喜勃勃的以為他是因為在意她,才這樣用心呵護關懷,因為喜歡她,才那樣的對她的每一點情緒舉動都留心,原來,不過是為了利用為謀而在居心叵測的觀察,原來如此啊。。。。。。明白真相,才知道那時的她有多可笑,有多難堪,不過是自作多情的笨蛋,自己在他心裡,充其量,不過是件利用的工具,不具備任何意義。
雖然早已經明白他的無情利用,思及過去他給予的呵護,雖只是虛偽,卻仍在此時覺得心痛如絞,無論自己於他是何等無關輕重,但她是用了心的,所以在此刻依然那樣的難過,難過得要死去般。黯然垂首,蒼白著臉強忍住淚,隱忍著此刻心中所有的劇痛和強烈的情緒。
“所以說。。。。。。”正德帝躊躇著。
“所以說,這小婢女無罪,她事先並不知道這盅裡的玄機,也決不會是她投的毒,試問,她若要投毒,當天一路進宮,那麼多獨處的機會,完全可以實施了,何必再多此一舉這樣在盅蓋內壁藏毒?”楚玉接話肯定的道。
正德帝定定注視他:“那麼,關於真兇。。。。。。。”
少年的臉上表情複雜,眼眸閃動,卻依然一字一句的聲音堅定:“關於真兇。。。。。。臣肯定必是這婢女身邊親近的人,熟悉她的生活習慣,以臣之見,應該。。。。。。是她身邊哪個和她平日接觸最多的婢女或丫鬟。。。。。。”
震驚的抬頭看向他,驚訝。什麼?這是怎麼了?以他之前的話意所指,他分明知道是檀紫衣設計陷害她,意圖打擊太子和沈家,以他的絕頂聰明,以他超然的洞察力,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怎麼可能不清楚?可是為什麼他要避過檀紫衣,將陰謀的真兇指向他人?為什麼?這樣一來,豈不是又要有人蒙冤而死!?
可是,為什麼除了她,其他的人都沒有任何吃驚之色,全都是一付明瞭所以的表情,像是對他這樣誤導案情的結果的舉動完全理解般,對他幾乎包庇檀紫衣的行為很明瞭理由似的平靜。
頭疼欲裂,身子越來越冷,她瑟縮著,是她遺漏了什麼嗎?之前他與正德帝那段奇怪的對話,裡面隱藏的是什麼?是他這樣做的原因嗎?腦中幾乎要抓住什麼東西,卻在要抓住的瞬間,又被難忍的頭疼打斷,在這時,她清晰又模糊的聽到正德帝慵懶的聲音傳來。
“國師果然是謀智非常人可比,竟將如此複雜的案子舉手間解決,這小丫頭,看來的確是無辜受冤,朕決定對她不予追究,至於真兇,朕會命大理寺卿加緊嚴查,今日結果已清,此案於檀愛卿、沈愛卿無關,廣威將軍府外圍禁的龍騎衛即刻撤回,今日就這樣吧,眾卿可退下了。”懶懶的聲音裡,帶著帝王決斷的冷和絕。
得救了!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她終於是脫離了死神的魔爪,即使身心傷痕累累,但她終還是可以繼續活下去!無論多麼痛苦,無論以後會經歷什麼,這番遭遇,她永生難忘,也更深刻明瞭,活著,是多麼件奢侈又美好的一件事,可是要活,又是多麼艱難的事,不夠重要,不夠份量,就要被人踩在腳底,為他人的野心和慾望成為沒有絲毫價值的墊腳石,要生,就必須比他人更強悍!站得更高!為此,她今後也將傾盡全力,為生而已,如此而已。
腦袋中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叫囂,在得到安全的肯定後,一直勉強支撐身體的意志終於退去,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虛弱感,她眼前一黑,身體無力的向下倒去。
這樣的脆弱,這樣的毫無防備,她,卻不覺得沒有安全感的害怕,因為在失去意識的前,隱約看到,那頎俊清逸的身影,及時來到身側,抓住她下滑的身體。緊緊的,緊緊的將她護在纖瘦卻有力的臂彎裡,晶瑩清透的眼眸,擔憂裡有著些許歉意,又有著什麼隱在深處的痛楚。
潤紅的唇在輕微的翕合,似乎在說什麼,可是模糊的意識,卻沒有抓住他話的語音,未能聽清,昏沉佇進,一切感覺在漸漸遙遠。
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楚玉,為什麼你的眼神如此無奈而哀惋?你在說什麼?
黑暗將所有意識籠罩,一切歸於平靜,只有靄靄沉水香飄浮在夢中。。。。。。
二十三 博弈
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頭上的白色棉紗蚊帳很久了,至少久得她可以清楚的知道,隔著窗上糊著的燈籠棉透進的陽光,在一寸一寸慢慢的挪移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