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撕裂,重要的五官和臟器都沒有受傷,住院治療一個月就出院回家了。
總共花費兩萬多元錢,對方出一萬多,顧海平出了五千,剩下的其他孩子湊了點。
顧老師人恢復了以後,便馬不停蹄地找對方要賠償。當時交警已經勘察現場,表示雙方都有責任,悍馬車負60%責任,顧老師負40%,顧老師不服,認為對方車速太快,他來不及躲閃才導致車禍,要對方付100%的責任。
對方是內蒙古鄂爾多斯地區的富豪,按說三萬、兩萬塊錢對他們而言像平時小老百姓的三兩塊一個概念,但顧老師一醒來就說:“我停下來在路邊看看有車過來沒有?他們的車就直接衝過來撞了我。”對方一聽很不高興,明明是顧老師也在行駛中,怎麼就成了站在路邊被撞了?訛人也不是這樣的訛法。對方一生氣就要求法庭解決,該他們負多少責任他們再負,哪怕多於三萬他們也服從。
顧老師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和家裡人商量:“你們看看咋辦?開庭審理估計對我們不利,他們有錢有勢的,我也記不清楚到底是咋就被撞了。你們和海平商量一下看看,錢的事咋辦?”
顧三三打電話給顧海平說了整個事故的過程,以及顧老師的話。
顧海平十分理解父親的為人,一定是父親藉著這個事想多從人家那裡得到補償,所以又一次利用他的小聰明。他說:“事情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不會憑你一句話,交警就不按照他們勘察現場的記錄來判斷。該人家負多少責任人家就負多少,想叫人家多付,只能從情理上來說:比如營養費、誤工費、精神賠償這些法律規定都是很少的,對方是財大氣粗的人,雖然人家不在乎幾萬塊錢,但憑什麼會給你?你們可以和顏悅色地把咱家的困難合情合理地向人家說明白,博得對方的同情,人家說不定還會多出一點,否則只能聽交警的責任認定來分攤。”
顧三三隻好把顧海平的話說給顧老師聽,顧老師拄著一根木棍靠在自家的院牆上,摸著滿頭的傷疤心中悽悽: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卻不在身邊,凡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料理,如今受傷了還得一個人撐著一個人爭取多點賠償。
但他也知道顧海平的話是對的,如今只能示弱,只能請求對方多給一點補償。想想顧三三兩口子沒有正經工作,顧三三又有病,老太婆一身毛病,全家只指望他一個老頭子,現在受傷了,連老本都賠進去了,如果四六開的責任除了對方之前的一萬多塊錢就沒有多少可能補償的錢了,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他心中充滿了惆悵,禁不住老淚縱橫。
老伴兒看到老頭子靠在東牆曬太陽,心裡多少有些傷心,老頭子一輩子要強,從來都是寧折不彎的性格,這一回的車禍使得他一時間就蒼老了很多。雖然也對他老了還騎摩托車不要命的行為很生氣,但看到如今毫無生氣的老頭也只能悉心照顧了。
她熱好牛奶出門招呼老頭:“你回來喝牛奶啦,餅也烙好了,放在桌上,我出去摟點引火柴。”
深秋已至,天氣已經涼意漸濃,早晚需要穿毛衣夾襖,冬天已經不遠了。
家裡只有兩畝地種,不種小麥就沒有麥秸稈引火,顧媽媽只好去人家收過小麥的地裡和坡上摟一些人家餘剩的麥秸和乾草回來,冬天燒火才有引火柴。
往年老兩口一起用不了幾天就能摟回一冬天用的乾柴,如今顧媽媽挪著肥胖的身材,一個人每天只能摟回那麼一點點的柴草,但總比沒有強點,待著也是待著,不如出去乾點活兒還少去一點糟心。
因為顧媽媽的表仔在縣裡一個重要部門當個小頭目,肇事方又在縣裡有投資,顧老師平時和人家沒有什麼來往,出事以後表仔出面料理了一些事情,到賠償這一塊,表仔又找相關部門疏通,壓了對方的工程款才挾制對方把顧老師的醫藥費、營養費、家裡人的誤工費、顧老師的精神賠償費……按顧老師的計算七七八八加起來總共三萬五千塊要到手,顧老師叫顧顧三三拎了一隻雞給表仔表示感謝。
賠償款拿到手,顧老師便開始盤算。過了很久,他才給顧海平打電話:“海平,對方的賠償錢已經要到了,你那五千塊錢你看咋處理?”
“啊?賠償多少,咱們個人花了多少?我那五千沒事。”顧海平明明知道父親的意思,便順水推舟做了人情。
“賠了三萬五,是你和平哥哥幫的忙,我還送了人家兩隻雞感謝了。你要是不著急要這五千塊錢,我就緩一緩再看看給你哇。”顧老師聽到顧海平的話顯然很高興。
顧海平心裡有點不舒服,那就是說父親得到的賠償其實是多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