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因管理不善,資不抵債,最終以800萬元的價格賣給了私營企業老闆。這是後話。
鄧開錫的話說完了,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出門去。出門之前,還回頭對許啟啟低咕了兩句:“有事就給我聯絡。你不是在掃雪嗎?掃去啊。” 。。
第二章 鄧開錫通氣許啟啟 李縣長辦公接待辦
鄧開錫走後,許啟啟在所長辦公室呆坐了半天,他是閒不住的人,與其呆坐,不如出去掃雪。
院子裡的雪早讓值班室的人掃乾淨了。許啟啟從大門出去,順手撿了把條帚,又獨自一人打掃門前大街上的積雪。他像和誰賭氣一樣,心裡悶著一股無名火,掃雪便成了他發洩的出口。他從上往下掃,掃過後又從下往上掃,掃得積雪紛紛洋洋,掃得瀟瀟灑灑,人也來氣,滿頭是汗。掃過之後,他還不滿足,又從東往西自西向東又掃了一遍。許啟啟邊掃雪邊罵娘,他把招待所的中層幹部和門房值班室的人員二十多人都集中到一樓前廳,讓他們排成二行,自己就像作示範表演一樣,邊掃雪邊罵娘。
“狗日的,雜種。創業的時候不見人影,吃苦受罪的時候不見一根卵子毛,給人做孫子的時候夾著尾巴,拱他孃的*堵嘴的時候曉得撒尿不看人,我許啟啟打江山時是有功之臣,現在他媽的個逼,說免就給免了。”
許啟啟很滑稽的樣子,80年代初羽絨服還不多見,許啟啟罵累了,敞了羽絨服的胸口,把拉鍊也拉壞了,後肩上的帽子就斜吊著,只留一顆暗釦,一根帽帶就從脖子後面吹到下巴底下,臉上不知是雪,是汗,還是淚水,滿臉都是。
眾人均不出聲,不知道究竟出了何等天大的事情,讓許所長如此大動肝火,暴跳如雷。
“他媽的巴子,我許啟啟日他老孃,捅他的先人。我是黨員,我辛辛苦苦幾十年,流血流汗也是為了黨的事業和國家的利益。我不貪不佔,不要公家一分錢的便宜,我養活了一個招待所,喂肥了一群書記縣長。現在像躲瘟症丟抹布的,說不要我老許就不要了。”
“狗日的,還威脅老子。講黨性,講原則,講顧全大局。你去賣兒女,你不是媽生的。你是小姐生的,是婊子養的。”
許啟啟罵不絕口,引來一群圍觀的人。80年代冬天的一個早晨,改革開放的春風還沒有讓這個山區小縣城甦醒。準確地說,圍觀的人們集合著隊伍,他們在剛剛成立的金山縣政府招待所大門口免費觀看這場表演,比看一場*舞和真人秀還過癮。這個場面不能用萬人空巷和人山人海來形容,卻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小縣城愛看熱鬧卻也無所事事的人們好奇的心理。
演員只有一人,他人都是觀眾。後來拍《西遊記》的導演楊潔來金山拍戲,就下榻在縣招改制的花園酒店。縣城的人們已見過太多的名人,中央臺的趙忠祥,世界橫渡王張健,著名歌唱家李雙江,李谷一,只要願意,還可以邀請前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縣城的人們也就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楊導啊,幾時來的?口氣宛如問候一個出門回來的隔壁鄰居。
這個冬日的早晨,灰朦朦的天空沒有一點陰霾散盡的跡像。太陽躲著,它不肯賞臉。縣招門口本來不該上演的鬧劇開了場,愈演愈烈。
他人都是觀眾,演員只有一個。
儘管縣城的人們都曉得許所長平日的為人,不自覺地把他與好人和老實人劃了等號。可殊不知好人和老實人也有個極限,人在逼急的時候和狗逼急了跳牆沒有什麼兩樣。
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急急地叫:“許所長,縣委辦公室孫主任找您的電話。”
“不接。成德政的電話也不接。什麼書記縣長,狗屁,我不信這些白眼狼,他們都跟他媽的小日本和國民黨一樣的,一丘之貉。”
這句話著實把圍觀的人群逗笑了。你能說他許啟啟水平低嗎,他在大發雷霆的時候還沒忘了日本人和國民黨,他還怒氣沖天地說出一丘之貉這樣深奧的文采菲然的話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從縣政府走過來一位很威嚴的中年男人,他有著一副天生的領導氣派。他走過人群,低低地說了一句,那句話一出口許啟啟就焉了。
“許啟啟,你的洋像出夠了沒有?通知招待所全體人員在會議室集中,開會,我要現場辦公。”
說話的中年男人是縣長李榮,縣城不大,更何況縣招就緊挨著縣政府辦公樓。許啟啟啊,連圍觀的人都知道,他做的有點過頭了,否則也用不著縣長親自動步,現場辦公了。
從縣長辦公會後,人們很少在所長辦公室和會議室,接待室看見許啟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