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涼亭之上,夜風之中,明月之下,吹他的古老的壎。
那年小小的錦衣華服的人兒,冰雪般明亮的眼眸,叉著腰罵他——你這瘦雞十足廢物,日後都保護不了我!當年的小小少年嗤之以鼻,然後多年後驀然回首發現,一語成讖。
而那年玄元山上,珍珠簾開明月滿,那掠過柳枝的少女,驚飛一村簌簌的綠葉,他在那般漫天綠塵中抬起頭來,看見她驚鴻一瞥的眼眸——冰雪般明亮,如一片飛入眼底的雪花。
再就是碧水之上,一飛袖的援手,她長髮垂落在水面迤邐,身姿那般優美的將彎未彎,一抬首目光勝雪,看得他那般心底一震,竟想起多年前那個和他青梅不竹馬的女孩,那般的不豫突然湧上心底,他乾脆棄了自己的很重要的腰帶,只為了更快的走開。
走開,走不開,那般命運的兜兜轉轉,無極紅石山前相遇,她攔路搶劫的潑皮強盜勁兒,活脫脫當年揣著草包武功懵懂無知闖江湖的“天真魔女”。
突然就那麼想留下她,於是,一斛春成了強搶小廝的藉口。
小廝天生我才,絕非天真魔女,他陪著她,從德王府走進姚城,看她在飯桌前為紅塵溫暖垂淚,看她為救胡老漢一家殺戎人斬草除根,看她在那奸猾蘇縣丞面前,前一刻侃侃而談後一刻翻臉殺人,看她迅速收服縣衙衙役,驅策他們報假信,從蘇縣丞的屍體裡探出優美的手,卡住兇悍謹慎阿史那城主的咽喉。
那樣一個兇狠又善良,狡詐又坦蕩的女子。
那樣一個隨意又自愛,寧可選擇以鎖情化毒,也不願為活命委身他人的女子。
他終於漸漸發覺,她是她,她不是汝涵,那怕那雙眼睛同樣出奇明亮,哪怕那性格同樣外在剛烈,然而那內心裡,她們如此不同。
汝涵用剛烈拒絕柔軟,她用剛烈包裹柔軟。
姚城被圍,她竟選擇詐降孤膽入敵營,萬眾唾棄中她雖千萬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