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煉藥之前,少做了一樣事情。”
“什麼?”
“抽汞。”
薛忱沉吟道:“三妹的意思,是因為丹砂中含汞太高,導致煉藥失敗?”
“極有可能。不過,現在難點就在於,抽汞究竟要抽多少分量,才最合適。”
薛忱眼前似見到了一絲光明,道:“不管多少,我們一次次試,總要試到那個合適的分量。只是一定得我們兩個人合力才能進行,三妹,你的身體……”
“我不礙事。”薛蘅眉間隱露興奮,“雖然難了點,但只要方向沒錯,總會有進展。”
二人相視一笑,薛忱正要說話,忽聽到小坎在外面大呼小叫,“閣主!閣主!小黑髮瘋了!”
薛蘅急忙走出丹房,只見小黑在鐵架子上拼命撲騰,淒厲鳴叫。
自從回到孤山,小黑便始終蔫蔫的,性情卻暴燥了許多,前幾日還將閣中一位長老的手給抓傷,薛蘅無奈,才將它拴住。這刻見它又這般反常,仿若不顧一切,她心底驀地一酸,走過去,正要將小黑抱住,忽然耳邊聽到遠遠一聲高亢淒厲的雕鳴。她身子一震,猛然抬頭,只見東面天空,一個白點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小坎張大了嘴,“天!那不是謝公子養的那傢伙嗎?”
“嘎!”小黑象瘋了一般,極力扇動雙翅,無奈被鐵鏈拴住,只能跌落在鐵架子上,卻仍高昂著頭,叫得極大聲。
大白越飛越低,薛蘅面色陡然變得蒼白,雙腿偏偏象被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大白急速墜落,落在小黑身側。小黑急撲向它,叫聲中似充滿喜悅。
薛蘅默默地看著大白,許久,冷聲道:“小坎,拿鞭子來,把它趕走!”
小坎應了,正要轉身,大白淒厲地叫了聲,直衝向薛蘅,拼命撲扇著翅膀。薛蘅本待一掌將它擊開,忽然瞥見它左爪虛軟地垂下,白羽上血跡斑斑,再看到它腳上繫著的白布,心中一動,五指一收,將大白的雙足擎住。
大白一下子安靜下來,乖順地看著她取下布條和小竹筒,發出淒涼的“咕咕”聲。
薛蘅慢慢將布條展開,白布上的字跡已十分模糊,寫得又很潦草,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謝朗的字跡。
蘅姐,明年今日,請到安南橋頭,為我丟一束菊花。
“駕!”
蜿蜒的官道上,數騎迎著瑟瑟秋風,向東急奔。
最後一縷暮色收斂時,薛蘅勒馬而望,又回頭道:“二哥,我們今夜趕到魯口鎮歇息。”
坐在啞叔身前的薛忱點頭,“好。”
半個月了,她的雙眸始終沉靜如水。只能依稀從她揮下馬鞭時的喝聲中,聽出那強行按捺下的洶湧情緒。
薛忱心中黯然,雙肩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啞叔只道他冷,“呼”地解下身上的披風,將他嚴嚴實實地包住。
薛忱回頭微笑,“我不冷,啞叔,您披上吧。”
啞叔卻將胸膛拍得嘭嘭響,再將手舉過頭頂,大意就是:我這麼高大,這麼結實,不怕冷。
薛忱輕聲道:“辛苦啞叔了,若非要趕時間,我又是這種身體,小坎他們又不夠力氣,也不敢勞動您老人家。”
啞叔拼命搖頭,又咧開嘴笑,興奮地將手向四面八方指。小坎在後面的馬上笑道:“公子,啞叔這回託您的福,不用守天一樓,能出來走一趟,他正興奮著呢,只怕渾身都是勁,哪會覺得冷?”
進魯口鎮的客棧時,已近子時。薛蘅再心焦,也知人馬都需歇息,否則這樣下去,只怕還未趕到安南道,都會累死。
草草吃過點東西,小坎小離取出丹鼎和火炭。薛蘅與薛忱忙到後半夜,小心翼翼地開啟丹鼎,又同時失望地嘆了口氣。
片刻後,薛蘅振作起來,道:“再減。”
“好……”薛忱剛開口,見薛蘅劇烈咳嗽了幾聲,忙改口道:“明晚再試吧,等會天不亮又要趕路。你受得了,我可有點扛不住了。”
薛蘅默默地搖頭,薛忱也覺心情沉重。平王的信顯然是回給謝朗的,景安帝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接見臣子、處理政務了。弘王逼得緊,平王不但出不了王府,連陸元貞他們都被監視。朝中重臣們每日為了要不要討伐“譁變”的神銳軍而爭吵不休,現在謝朗又生死未卜,也許,真的只有儘早製出琅��ぃ�拍芰ν煒窶健�
大白的爪子受傷,飛到孤山時已近腐爛,還有那塊白布、那潦草的字跡,都可以說明當時的形勢有多危急。此去安南道,還能看到那笑得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