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提起過?也沒有人知道?
或許事實的真相早已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然而天星宗所有的弟子都很清楚,這是一個禁忌,一個一觸可能會如火山般爆發的禁忌。
今天興許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天星宗五院院主第一次聚齊了,這也算是一大奇蹟了,或者準確的說,這是一個意外。
五人按照次序,分作兩排,次第而坐。坐在中間的赫然是兩儀星院院主木虛子,一雲子雖然輩分最高,也只能坐於兩側。天星宗明確記載著:但凡宗門宗主不在,兩儀星院院主可暫代宗主之位,行使宗主職權。這就是門規,誰也不敢妄議。
一雲子很老了,鬚髮皆白,慈眉善目,道骨仙風。宛似神仙中人。他打破了大殿內如死灰般的靜寂,慢吞吞的說道:“清妮子,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沒有異議的。”
木虛子正襟危坐,一臉肅然,轉頭對一雲子道:“師叔,您應該很清楚,依照本門門規,元辰星院是不允許收男弟子的,過去不行,現在也照樣不行。既然是祖師爺定下的門規,我們就必須遵守,必須維護。”
說著,又掃了四周一眼,淡淡道:“諸位師弟,以為如何?”
木星子雙眼微閉,默然不語。木清兒臉若冰霜,宛若籠著一層寒霧。唯有木音子作揖,正色道:“師兄所言,自是不無道理。我贊同。不知師叔與三師弟有何看法。”
一雲子,老眼緊閉,昏昏沉沉,好似睡著了一般,充耳未聞。見此,木星子也不好再裝傻充愣,雙目微張,仔細想了想。方道:“既然是門規,身為弟子,我們自然是不能不遵從的。師兄的決定我無異議。”
木清兒滿面怒容,連聲冷笑道:“合著你們是要聯手欺負我一弱女子了。”
打了個哈哈,木音子有些尷尬道:“師妹,你這話說得……。。”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木清兒冷冷得瞪著他,起身道,“規矩是死得,人是活得,既然如此為什麼就不能變通。就不能改。”
木虛子猛地拍了下座椅,怒聲道:“放肆。宗門規矩豈是你說改就能改,若如此還要規矩作甚?”
木清兒迎著他的目光,毫不示弱,冷聲道:“師傅還在呢,這麼早就擺出宗主的架子來還真當自己是宗主了,末不成你真要拿宗門規矩來壓我,把那孩子逼上絕路。虧你們還是修行之人,平日說什麼悲天憫人,善行善德,如今看來不過是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而已。你們不肯收。難道我收還錯了不成。”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況木虛子本就不是什麼善碴,平日裡大家都對木清兒頗有照顧,即便如此,也被刺激得火起。木音子見兩方几乎都要暴走,趕忙出來打個圓場,道:“師妹此言差矣。天道本無情,更何況我們修行之人。豈不聞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修行中人,本就不論是非,不論對錯,不論善惡,只爭生死而已。何況那孩子天生不能修行,留他在這裡也不過是虛耗光陰罷了。”
聞聽此言,木清兒頓時雙目圓睜,忽而又縱聲狂笑,只是那笑聲有著太多的淒涼不甘與悲愴,她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當年你們非要把四師哥活活逼上絕路,你們好狠,好狠。”
此言一出,頓時四座皆驚。
“夠了。”
木虛子怒吼著,臉色鐵青,連檀木座椅的把手也不禁被他捏個粉碎。木音子尷尬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就連木星子也渾身的不自在。
一雲子顫巍巍得站了起來,他的嘴唇輕抖。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幾十年。“木棋子,木棋子。”他喃喃唸了幾聲,不由得老淚縱橫
木星子上前扶住他,才發現他全身都在打顫,不由低聲道:“師叔?”
一雲子一把推開他,沙啞道:“我沒事。”
頓了頓,又道:“人老了精力不足,也不中用了,你們的事情我本不欲參合,只是那孩子著實可憐,既然清妮子有心,你們也就成全她吧。我先回去,你們若有其他事就慢慢商議吧。”
說著,他走到木清兒身旁,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道:“好孩子,這麼些年,實在是苦了你了。”
話落,他一步一步佝僂得往大門外走去,蹣跚而又蒼老,那背影在地上拖得老長老長,原來一雲子也是個傷心人啊!
木音子見如此,仔細打量了木虛子一番。見他臉色鐵青,只得小心翼翼道:“既然師叔這般開口了,我們不妨通融通融。”
木虛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