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接著卻是恍然。韓長鸞側耳一聽,果然聽見大殿中隱隱有女子似是歡愉,似是痛苦的嬌吟傳出。
連無遮大會都開的人,白日宣yin實在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是以韓長鸞也見怪不怪,隨著眾武士一同向後退出十數米,靜靜地等待著高緯結束戰爭。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大殿中終於傳來了高緯的聲音:“殿外可是韓愛卿?”
“陛下,正是微臣!”韓長鸞小跑到大殿門口,恭敬地說道。
“進來吧!”
韓長鸞邁著細碎的步子進入殿中,先是向高緯行了一禮便恭順地低下頭去,雖然方才只是驚鴻一瞥,但馮淑妃依然凌亂,鬢釵橫斜,眉目含春,滿是**後滿足的餘韻,慵懶妖嬈,嬌豔欲滴的誘人模樣,還是讓他心旌一陣搖曳,但韓長鸞卻不敢抬頭去看高緯。
儘管韓長鸞乃是高緯除了寵妃最親近的人之一,但他對高緯的脾性卻捉摸得十分透徹,從不敢造次,這也是他能屹立在北齊權利的巔峰,始終得寵的原因。
韓長鸞知道高緯天性懦弱,平生最是嫉恨有人看著他說話,是以從不直視高緯。他也知道高緯視高長恭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因此他便定計讓乞伏貴和南下監視高長恭,削弱他的力量。
“不知有何喜事,竟讓韓愛卿如此激動?愛卿且說來聽聽,讓朕也一同樂樂!”心頭的慾火平息,高緯的心情甚是暢快。
韓長鸞驚歎道:“陛下,討逆大元帥果真神勇,十天之內再克三州,如今反賊所言的江蘇全境盡數收復,實在是大喜事一件啊!”
“再克三州?”高緯聞言臉上卻沒有露出多少喜色,反而深深皺起了眉頭,籠在袖中的雙手不由緊緊攥了起來。
“陛下請看,這是南方傳來的最新戰報!”韓長鸞偷偷瞟了一眼高緯,見其臉色陰沉,心中不由一笑,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而是恭敬地道。
高緯滿心憂愁,本不願看那戰報,但卻實在對高興的神勇甚是驚奇。要知道,反賊高鑫雖然只有十萬兵馬,但朝廷數次圍剿,損失了四十餘萬兵馬卻未能將其殲滅,高興區區八萬人竟能將之打得節節敗退,丟城失地,那高興該有多厲害?
接過身邊宮人遞上的戰報,看了一陣,高緯緊蹙的眉頭不由舒展開來,等瀏覽完戰報,他不由放聲大笑起來:“好,好啊!果然是大喜,大喜啊!來人,設宴,今日朕要與韓愛卿痛飲一番,好慶祝討逆大元帥再建奇功,哈哈哈哈!”
馮小憐見高緯先憂後喜,心下奇怪,不由偷偷看向高緯隨意放在手邊的戰報。很快,馮小憐嘴角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也終於明白高緯為何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卻原來,討逆大元帥高興雖然再下三州,殲敵六萬,但自己卻也數次中伏,八萬淮州軍如今只餘四萬,損失了整整一半。而餘下的四萬人馬大多數要留守所佔領的城池,是以高興便無力北上。若是乞伏貴和到達江蘇後,留住這些人,高長恭的實力便會大減,縱使他再厲害,短時間內也根本無法再掀起什麼風lang。
除了聲色犬馬,高緯最喜歡的事情恐怕就是那個比他有才能的堂兄高長恭痛心疾首,哭天抹淚的樣子吧。如今高興幫他收復了大片失地,又損兵折將,高緯焉能不喜?不過高緯心中還是有些遺憾:八萬淮州軍怎麼不全軍覆沒呢?
……
相比於高緯、韓長鸞的歡喜,乞伏貴和卻是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世人皆知,反賊高鑫治下的江蘇、山東兩省乃是全齊國最富饒的地方,能到這兩地任職,其中的油水自不必說。起初,得知自己被委任為三州刺史,都督十一州諸軍事時,乞伏貴和也是喜不自禁。
雖然乞伏貴和身上刻著北齊三貴的烙印,此生只能為三貴驅使,但做個地方的封疆大吏,尤其是富庶之地,自然比在鄴城當小弟來得暢快。然而如今乞伏貴和卻是高興不起來,心中更是暗恨韓長鸞分派給自己這個甚是棘手艱辛的任務。
事情要從八日前說起,那日乞伏貴和與傅伏帶著行囊,率領三千衛士,載著高緯的期望,韓長鸞的囑託一大早便除了鄴城,往南而來。
乞伏貴和年輕時還能騎馬張弓,但這些年蠅營狗苟的事情做的多了,不僅身子孱弱許多,就連心性也甚為懶散,骨子中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不同於傅伏策馬而行,威風凜凜,他卻是乘坐在寬大的馬車之中,車上不僅有美酒美食,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婢女服侍在側。嬌聲軟語,yin聲lang笑聽得傅伏面色鐵青,胸中怒氣橫生,是以他便加快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