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來,高興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生命中有的只有仇恨與殺戮。
來到這千百年前的世界,高興終於再一次感受到了父母親情,也感受到了男女之情。但高興畢竟是來自遙遠的時代,在這裡就向無根的浮萍,即便他已經在這片大陸生活了一年之久,儘可能地融入這個世界,但在他心底深處卻依然有些隔閡。
此時此刻,面對高長恭那慈愛的眼神,父親對子女那無私的關愛與堅決地沒有一絲其他東西參雜的支援,高興心底那一絲隔閡突然慢慢淡去,終於消失不見,他也徹底地融入了這個世界,融入了這個溫馨但卻苦難的家庭。
“興兒,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便好好努力吧。只要為父健在,陳*軍便休想跨過淮州半步,至於青光等十一州的平叛之事為父就交給你了,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吧,但為父希望你能夠時刻謹記你是大齊子民,萬不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做出傷害本國百姓的事情,否則為父一定會堅決阻止你!”高長恭認真地看著高興,說到後來語氣卻變得嚴肅無比。
“爹爹,您放心吧,您的教誨孩兒一定銘記於心,不敢相忘!”高興頓時挺直身板,大聲而堅決地答道。
高長恭點頭說了聲“好”,看了看天色,然後說道:“興兒,時間不早了,你便早點歇息吧。區區淮州,為父足以應付,崔季舒你就留在身邊吧,此人雖然久歷宦海,但為人卻較為和善寬容,而且很是擅長處理民政,對你頗有臂助!”
“是。”高興躬身應了一聲,然後關切地看著高長恭說道:“爹爹,您也早些歇息吧,不然又累孃親擔憂了。吳明徹摸不清咱們背後‘叛軍’的虛實,他暫時還不敢輕易冒進,您也無須為此太過勞神。”
“為父知道了,你下去吧!”高長恭微笑著點頭說道。
高興於是告辭離開了高長恭的書房向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步履十分輕快。能得到高長恭的支援,今後大事成功的機率自然大了不少。父子之間沒有隔閡秘密,這也讓高興沒來由輕鬆暢快了不少。
四月初,天氣已很是溫暖,正所謂春暖花開。雖然刺史府不大,但畢竟是官家居住之地,自然不是貧民那狹小的陋室所能比擬,後院中有一個不大的花園,園中還有個小亭。
春日的午後坐在裡面,捧著一杯香茗,一邊觀看著墜落的夕陽,鼻端聞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倒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可惜高興雖然是這裡的主人,但卻整天忙得四腳朝天,還真沒有時間在此處悠閒。
因為此間僻靜,空氣清新,高長恭便將書房置在花園旁邊的一個角落裡。
高興一出書房,藉著淡淡的月色,一眼便看見花園中的亭子中靜靜地坐著一個身形纖細窈窕的女子,看著亭外盛開的鮮花怔怔出神。
女子穿著一襲鵝黃的衫子,柔順如瀑的長髮靜靜地披散在背後,柔婉而美麗,縱使那滿園盛開的鮮花也無法與她的美麗相媲美。這女子正是武順,在清涼如水的月色的映照下,不知為什麼,她身上竟散發出淡淡的憂傷與寂寥,讓人心中不禁湧起淡淡的憐惜。
高興輕輕皺了皺眉頭,慢慢向那小亭走去,沙沙的腳步聲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卻依舊有些突兀。然而武順卻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察覺到高興的到來。
“武順姐姐,你怎麼還未歇息?”走近了,看著武順那單薄瘦弱的背影,高興更能清楚地感受到武順身上那孤獨憂傷的氣息,他心中不由有些擔憂起來。
“高公子?”武順的身體輕輕一顫,驚喜地輕呼一聲。愣了愣,武順才猛地轉過身來,一臉驚喜而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高興,一時間竟忘記了言語。
“是我,武順姐姐。”高興溫和地笑著,緊緊地盯著武順,然後在她身側一米外坐下。
“公子回來了,怎麼還未安歇?”見高興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武順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羞赧,就連秀氣精緻的耳朵也染上了一抹紅暈。
一低頭,武順突然發現高興那破爛骯髒的衣衫,心中頓時一驚,連忙關切地問道:“呀,您的衣服怎麼便成了這樣?您受傷了?”
“姐姐毋憂,小弟只是與軍營中的兄弟過了過手,不慎撕破了衣衫。”高興頓了頓,有些奇怪地問道:“倒是姐姐你,這麼晚了為何還在此地靜坐,夜間寒氣重,極易生病。莫不是姐姐有什麼難處,或是小弟哪裡有照顧不周之處,姐姐儘管說來!”
“公子多慮了,王爺與夫人對我都十分溫和,府中其他人也對我禮敬有加,照顧得無微不至,哪裡會有不周之處?只是武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