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挑逗的意味,心中既是歡喜又是無奈,嗔怪地瞪了章蓉一眼便徑直出得門去。
章蓉顯然是私下裡來通風報信,自是不方便見客的,高興自然知曉箇中厲害。
望著高興離去的背影,章蓉不由怔怔出神,靚麗的眸子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憂慮。她身為拜月教教主,卻違反教規與他人私通,而今更是洩露教派的機密,一旦事情敗露,其後果不言而喻。
但對於自己的決定,章蓉卻從未後悔過。當她毅然決然用自己的身子幫助高興化解走火入魔的危機時,她就已經認定,高興便是她相伴一生的男人,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即使是在外人看來炙手可熱的拜月教教主之位。
這麼多年的打拼,帶著面具在紅塵中打滾,章蓉見慣了世間冷暖善惡的同時,內心卻也愈發孤寂苦悶。尤其是隨著時間日久,她發現拜月教早已拋棄了曾今那要將先輩學說傳播天下,發揚光大的志向,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實實在在的名利罷了。而那森冷的教規與至高無上的使命,更是讓無數人做出巨大的犧牲,很多人只是供人驅使,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僅僅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當高興出現時,章蓉真的感覺自己老了,倦了。作為一個歷經紅塵,鉛華洗盡的女人,她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一個真真切切家庭,實實在在的生活,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理想。
雖然知道事情敗露的後果,但章蓉依舊義無反顧地來到了南青州。章蓉早已打定了注意,縱使自己被教派長老會處罰,也一定不能讓高興受到傷害。這是她任職拜月教來第一次為自己做事,也是一生中唯一為自己做的事情。
雖然書房的傢俱擺設在章蓉和高興的酣戰下有些凌亂,但章蓉卻沒有動手去整理。這倒不是她沒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實在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甚是敏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於是她便靜靜地等待著高興的到來,同時心中思索著對策,讓高興完好無損地渡過這次厄難。
時間不長,高興便提著食盒回到書房。聽見門想,章蓉臉上的擔憂之情攸的消失不見,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輕聲喚道:“夫君!”說著,章蓉自然而然地接過高興手中的食盒。
“餓了吧,快來吃!小地方,比不得鄴城長安等繁華之地,飯食簡陋了些!”高興掩上門,隨意將桌案上的文書整理了下,然後幫著章蓉開啟食盒,將盒內的飯食一一擺上。
“蓉兒也是江湖女子,哪有那般嬌貴!”章蓉搖頭輕笑,服侍高興坐下這才輕輕坐在他身邊。
“我自己來,你快吃吧!”見章蓉殷切溫柔地伺候自己吃喝,自己卻是吃得少,高興心中溫馨,卻也感覺有些心疼。一邊溫柔地看著章蓉,輕輕理了理章蓉鬢角垂落的一綹髮絲。那雙讓無數豪傑聞風喪膽的眼睛,在這一刻卻如春水,朝陽般和煦溫暖,似是可以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一個女人願意為了自己,背叛師門,冒著生死的危險通風報信,其中的情意就算是頑石也要為之感化吧,自己又能說什麼呢?又有什麼話能夠形容她那火熱的情意呢?
章蓉心頭輕輕一顫,不知為什麼鼻子突然有些發酸,感覺到眼中似是有什麼東西墜落,章蓉慌忙垂下頭去用食,不敢再看高興那溫柔似水的眼神,心間卻是一片滾燙。
值了,能夠得到愛人的呵護,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麼多年孤苦無依,多少個日日夜夜輾轉難眠,此時此刻,章蓉才感覺到自己真實的活著,而不是一個爭名奪利的工具。
當翌日清晨的朝陽從地平線下歡快地跳將出來時,章蓉已經踏著朝露走了,靜悄悄的。
章蓉是帶著淚水走的,是思念,是不捨,抑或者是憂愁,也許都有吧。
“你又錯過了一個刺殺我的好機會啊!”高興慵懶地躺在床榻上,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帳幔,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屋子中空蕩蕩的,除了高興竟再無一人。似乎只有空氣中殘留著的淡淡的香味才能證明著那個豔麗無雙,風情萬種的拜月教教主昨日曾留宿此處。
“你很自信!”一個**的聲音自房樑上響起,接著“呼”的一聲響,便見一個渾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輕飄飄地落在屋子中央,身子沒有一絲晃盪。這人不是蕭凌又是誰來?
高興動也不動,眉宇間盤繞著濃濃的疲憊,口中輕笑一聲道:“我不是對自己自信,而是對你!”不待蕭凌開口,高興接著說道:“我對你的人品十分信任。”
蕭凌的眼神依舊死寂而冷漠,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殺氣騰騰地沉聲說道:“我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