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非富即貴。
此時,在酒窖中正坐著十個人,雖然面貌不同,年齡各異,但無一不是穿金戴銀,紅光滿面的富貴之輩。此時,在跳躍的燭光下,他們臉上,眼中那激動興奮的神色幾乎壓抑不住。
坐在上首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相貌英俊,身形頎長,一身藍色的儒衫在他身上更顯風流儒雅。他掃視了屋中的眾人一眼,輕聲咳嗽了一聲,這才笑著開口說道:“諸位,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商討一下大事了?”
“丁公子請講!”眾人神色一緊,紛紛嚴肅而認真地看著上首之人,沉聲說道。
藍衣青年微微頷首,臉上笑容一收,雙目綻放出懾人的精芒,沉聲道:“諸位可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知道,如今我們乃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容不得半點差池,否則必將萬劫不復!”
“敢問丁公子,那高鑫可是當真重傷不起,昏迷不醒?”一個身形發福的中年人皺眉問道。
藍衣青年輕輕一笑,然後道:“吳老闆,你且放心。這個訊息絕對準確。那日高鑫身體受創十八處,流血過多,更是身中劇毒,若非有個妖冶女子相救,他焉有命在?”
頓了頓,藍衣青年續道:“今兒個早晨我才去總督府探尋了一番,高鑫依舊昏迷不醒,氣息微弱,於死人無異!沒有了高鑫,這興化市縱使有精兵十萬又能如何?”
“丁公子所言極是!淮陰王二十萬大軍已經在五十里外枕戈待旦,只消城中禍亂一起,頃刻間便能兵臨城下,一舉蕩平興化市,哪還有高鑫作威作福的機會?”
“高鑫向來自大,張狂,貪得無厭,從未將我們這些本地門閥放在眼中,如今他重傷不醒,合該倒黴,看來天要亡他,我等不過是順天而為,哈哈!”
“對,高鑫合該當死,怨不得我等!”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想到高鑫那富可敵國的財富,我就禁不住渾身顫慄!”
……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附和,眼中充滿了興奮的火熱和貪婪的**。他們彷彿看見了高鑫倒在自己的屠刀之下,看見了高鑫府庫中那巍峨高聳的金山,面色漲紅,呼吸急促而紊亂。
這十人乃是山東省境內最大的家族門閥的代表,上首的藍衣青年名叫丁昊,乃是丁家的二公子,本來在崔季舒手下任職。
想當初,丁昊為了家族的延續,百般乞求高興的饒恕,甚至不惜犧牲家族四分之三的財產。高興念起認錯態度誠懇,其人也是溫文爾雅,頗有才華便讓他在政府任職,卻不想如今這丁昊卻是暴露出其貪婪狠辣的本性,毫不猶豫地背叛了高興。
世家門閥,眼中向來只有家族的利益,什麼國家榮辱,蒼生安危,在他們眼中都和天邊的浮雲一般毫無干係。
當初高興強勢,大殺四方,沒有人敢於反抗。是以丁昊毫不猶豫投奔高興,在他的庇護下謀求生存發展。如今高興昏迷,無力統御全域性,丁昊同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
要知道,高興的到來不僅削弱了當地世家門閥的權勢,更是眼中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高興興辦學校,普及教育,發明造紙術,印刷術,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自然功在千秋,利在萬代,但對於門法世家卻是要斷他們的根。
世家大族,之所以高高在上,俯瞰眾生,讓皇族都要忌憚,就是因為他們擁有旁人難以想象的財富以及無數人才,盤根交錯的關係網。他們壟斷知識,將統治階層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等於把握住了一個國家的命脈。毫不客氣的說,在封建時代,豪門大族就是吸附在國家軀體上的蛀蟲。
雖然神州大地自古以來官本位的思想根深蒂固,但無論士族如何鄙夷商人,他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享受,生活的更好,僅此而已。
高興雖然入主山東才一年多,但他所創造的財富卻讓全天下都眼紅。雖然高興沒有拒絕與眾人合作,但他們的關係卻沒有裴念、與楊三萬二人和高興親密。喝湯的感覺畢竟不如吃肉,尤其是別人的殘羹剩飯。
當利潤足夠大時,普通人都可能鋌而走險,更何況對於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手上沾滿血腥的門閥大族?
“好!既然大家目標一致,我們有共同的仇人,那就請大家放下成見,榮辱與共!要知道,此次行動,不成功則成仁,關乎我等身家性命,還請大家全力以赴!”丁昊待大家情緒稍微發洩了一番,然後站直身體,目光灼灼地說道。
“不成功,則成仁!誓殺高鑫!”眾人附和。
丁昊自信滿滿地笑著,此次行動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