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壓力,“喀嚓”一聲化作碎片散落在地。
“老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議事廳中頓時響起仇宏的咆哮聲,此時他怒容滿面,鬚髮皆張,渾身殺氣大盛,便是寬大的衣袍也無風自動。
士可殺不可辱。方才仇宏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在眾人面前如此狼狽,顏面蕩然無存,這叫他如何不惱,如何不怒?縱然劉忠身為高高在上的太上二長老,但此時怒火中燒的仇宏卻也沒有多殺畏懼。
“尊卑不分,以下犯上,找死!”劉忠冷笑一聲,眼中殺機畢露,身上的氣勢更甚。
章嵩恣意妄為刺殺高長恭,使得拜月教和高興剛剛緩和的關係再次陷入冰點,致使他劉忠數月來的心血付諸東流不說,更是讓他失去了赤霄寶劍。劉忠心中本就怨恨莫名,這仇宏卻膽大包天,屢次出言頂撞自己,如今又是這般奚落於他,他若是不好好教訓他一番,恐怕今後在教中的威嚴將一落千丈,而章崇等人則會更加猖狂。
仇宏的勢力雖然已是超一流,但他最多能和蕭凌正面比試中落個平手,又如何能敵得過劉忠。面對著殺意凜然的劉忠,仇宏的氣勢頓時一餒,加上心中原本的敬畏,他的臉色便顯得不自然起來,呼吸也愈發粗重,額頭上冷汗涔涔。
“劉忠,你幹什麼?不要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即便你是太上二長老,長老會上也休得隨意撒野!”眼見劉忠似欲痛下殺手,章崇如何坐得住,厲喝聲中,他那肥胖的身子便攔在了劉忠面前。
“章崇,你這老貨最好讓開!”劉忠森然地看著章崇,語氣冰冷地道:“你為了章名亢那卑劣的紈絝子報仇,竟不惜搭上全教千萬人的利益,用心何其歹毒?如今更是血口噴人,汙衊老夫,難道你真個將拜月教視為你一家之物,可以容你恣意妄為嗎?”
仇宏和章崇所言誅心,劉忠卻也不甘示弱,一句話就幾乎將章崇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拜月教歷經數百年滄桑變化,它並非屬於某一人,某一家,但近百年來章家的勢力卻是愈發壯大,隱有獨領風騷之意。且不說太上長老中便有兩人乃是章姓子弟,包括章蓉在內連續三任教主都是章家之人。章家勢力的膨脹自然讓其他人產生了忌憚之心,尤其是近年來章家行事愈發乖張也讓其他人心有怨恨。
“劉忠,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胡來罷了!”章崇頓時被嚇了一跳,急忙辯解起來。若是當真被被扣上“**非公,妄圖獨霸拜月教”的帽子,必然會招來其他人的敵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頓了頓,章崇看向中央位置的老嫗,誠摯地道:“大長老明鑑,我主張剷除高興也是從我教的利益出發。既然劉長老懷疑我的用心,那我不再說話便是。無論大長老做出什麼決定,我堅決執行便是,縱然與高興合作,我也會約束家人,放下與高興的一切恩怨。”
老嫗淡淡掃視了章崇和劉忠一眼,二人渾身一顫,頓時有一種被扒光了的感覺,他們身上那如山如海的氣勢似乎突然被一個無形的大手驅散,一絲不剩,議事廳中中劍拔弩張的壓抑氣氛再度恢復了平靜。
便在這時,老嫗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鬥了幾十年,難道你們真的要鬥到死的那一天才肯罷休?”
“大長老息怒!”劉忠和章崇眼中閃過一絲敬畏,忙躬身行禮道。
別看劉忠和章崇地位僅次於老嫗,但論功力和資歷二人卻都差上老嫗許多。劉忠和章崇的武功已是世間少有,但在老嫗面前他們卻毫無勝算可言,而老嫗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層次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是以章崇毫不懼怕劉忠,但面對老嫗卻半點不敢造次。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老嫗眼簾微斂,徐徐道:“如今齊國局勢動盪,風雲際會,我們不宜插手,與高興是戰是和,還是先緩緩再說吧!”
“是!”其他七人紛紛起身齊聲答道。
老嫗掃了眾人一眼,輕輕擺擺手,乾枯的身子似是沒有重量一般,突然自椅子上飄起,向著議事廳外飄去。她的速度看似緩慢,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自始至終,老嫗沒有露出絲毫的氣勢,她的雙腳也沒有挨著地面一下。
見老嫗離去,章崇挺直了身子,怒瞪了劉忠一眼,眼中厲芒一閃即逝,一甩袍袖便大步離去。
劉忠目光閃了幾閃,眉頭緊鎖,但直到章崇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也沒有開口。
議事廳中的人相繼離去,很快便只剩下劉忠和一個身形中等的老者。此人看上去與仇宏年歲相仿,眉眼方正,不怒自威,方才座次最末,正是排行第八的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