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此事關乎大周氣運,更關係到殿下之將來,必須當面稟告殿下!”
“哼!”少年一把扯過不遠處散亂的衣衫蓋在女子的身上,他則赤身**,目射寒光地望著殿門道:“若是胡言亂語,當心你的腦袋!”
“不敢!”殿外之人忙答應一聲便推門而入,低垂著頭,似是並未察覺殿中的**,或者說不敢看。
“卑職鄭譯參見太子殿下。”此人三十出頭,相貌俊朗,身姿挺拔,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眉宇間卻有些陰鬱輕浮,剝削的嘴唇可見此人略有些刻薄。
“正義,難道你不知道寡人的規矩?”少年即北周太子宇文冷冷地看著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寒聲道:“若所言不能叫寡人滿意,後果你自己清楚!”
“卑職不敢!”鄭譯(字正義)忙不迭地叩首,誠惶誠恐地道:“啟稟太子殿下,東伐事敗,皇上已經班師西返,再有三日便能返抵長安!”
宇文聞言眉頭一挑,臉色驟然陰沉起來,眸子中透著戾氣,言語也愈發冰寒:“你要說的就是此事,難道寡人會不知道嗎?”
“殿下息怒,且聽卑職說完。”鄭譯悄悄瞟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宇文,接著道:“殿下,兩日前皇上於定陽重病不治,駕鶴西去,如今正由隋國公楊堅,柱國宇文盛率兵護送皇上遺體前往長安”
“什麼!?”鄭譯話未說完便被宇文打斷,只見他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鄭譯追問道:“你說什麼,父皇駕崩了?”
“是!”
“大膽鄭譯,妄言詛咒皇上,該當何罪?”宇文厲聲喝道,渾身殺氣騰騰。
鄭譯猛然抬起頭,直視宇文,沉聲道:“太子殿下,卑職縱使膽大包天也絕不敢欺騙您。隋國公派來的信使如今就在東宮之外,您若不信自可親自問詢。”
“皇上駕崩,朝中無主,只怕有魑魅魍魎趁機作亂,太子殿下須得早作準備,這也是楊國公遣人送信的目的。”頓了頓,鄭譯接著道:“楊國公說,太子殿下只需穩住長安,待他送來陛下遺詔,您便可名正言順登上大寶,執掌大權。”
“好,好,好!哈哈哈哈!”宇文呆了一呆,猛然仰天大笑起來,狀若瘋癲,眼角竟隱隱有淚。他一邊撫摸著肋部,那裡正有一道尺長的,淡紅色的印記,卻是宇文邕鞭打所致。
“老爹啊,你死得太晚了,太晚了啊!”
第四百八十八章 權力易主
宇文邕的逝去,對於北周來說實在是一件令人遺憾而悲痛的事情,對於國家來說,少了一位雄才大略,揮斥方遒的統治者;對於對於廣大北周百姓來說,他們失去了一位寬厚仁慈,公正嚴明的君主;對於有志之士來說,他們少了一位虛懷若谷,敢作敢為的主公。
然而,對於一些宵小奸佞來說,宇文邕的死訊卻是天大的好訊息,他們終於不用再仰望那不可逾越的高山,不必再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將野心與**深深埋藏。而這些人中,又以太子宇文最是高興。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而宇文對宇文邕的恨意正是源於後者對前者的愛。
人,無論是販夫走卒,抑或是達官顯貴,父母總是望子成龍。宇文邕高瞻遠矚,志比天高,在他眼中,宇文不止是他生命的延續,更是大周皇權的繼承者,是他偉大抱負的傳承者。
正是基於此,他對宇文的要求甚是嚴格,嚴格的近乎苛刻。無論嚴寒酷暑,朝堂之上,宇文與一般大臣無異,不得有絲毫休息懈怠。宇文愛喝酒,宇文邕便下令東宮禁酒,而且對之動輒棍棒加身,厲斥喝罵,毫不留情。
在宇文的心中,宇文邕不是父親,而是一個冷血而殘酷的暴君,是他自由享樂的絆腳石。如今,壓在心頭的大山崩塌,天下再無人能夠左右他的意志,他又如何能不歡欣鼓舞,仰天長笑?
“殿下!”就在宇文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之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呼喚,卻是方才他身下承歡的女子。
宇文如今心情大好,方才的不快自然煙消雲散,聽聞佳人的呼喚,遂低頭望去,便見佳人臉色煞白,一臉擔憂,泫然欲泣,渾不似自己這般欣喜。
宇文不禁一愣,奇怪地道:“月兒,你怎麼了?”
女子用衣衫勉強裹住身上的春光,坐起身來,認真地看著宇文道:“殿下,皇上駕崩,天地同悲,奴家思及皇上往日的恩德自不免有些傷懷。”
宇文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這朱滿月陪伴他多年,不僅悉心照顧他的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