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等尊貴,如今竟讓一個小雜種如此慢待。
“依叔父的聰明才智,莫非不知小侄想要什麼嗎?”高興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語氣依舊平淡,但身上卻慢慢彌散出一股冰冷的氣息。
“朕有些糊塗了,還請賢侄明言。”高延宗臉色徹底變冷,生硬地道。
高興輕輕搖搖頭,嘴角的笑容似是嘲諷,似是不屑,“您派去給任城王高送信的人半路遇到了劫匪,不幸喪命,小侄僥倖得到了密信,這邊物歸原主。”說著,高興將一封沾染著暗紅色血跡的書信遞於高延宗面前。
看著那書信上暗紅色的血漬,高延宗臉色一白,身子一個踉蹌,頹然地坐倒在地,默然地閉上了雙目。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找對手
北周,長安城,內皇城。
“太子殿下,本王知道您被小人矇蔽視聽,是以這些年才犯下諸多過錯,德行有虧,而今更是被小人構陷,錯手弒父,犯下彌天大錯。佛家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又何必為了鄙賤小人而執迷不悟,一錯再錯,莫不是真要讓先皇死不瞑目,祖宗蒙羞?!”
紀王宇文康人到中年,相貌魁梧,身披紅色鎖子甲,騎乘著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身後黑色的斗篷在寒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他一臉嚴肅,聲音洪亮,又有身後連綿數里,黑壓壓一片的十萬大軍為後盾,中氣十足,甚是威風。
“宇文康,你好大的膽子!你身為周臣,沒有皇上和寡人的命令竟私自調集兵馬圍困長安,以下犯上,圖謀叛亂,實在是罪不容誅!”
皇城城頭,宇文一襲金甲,明黃色的披風高高飄揚,其上龍紋盤繞扭動,栩栩如生,貴不可言。此時的宇文一臉陰沉,眉宇間少了一絲陰騭,多了一絲憤怒。他身為太子,先皇故去,登基稱帝也是順其自然,奈何紀王宇文康卻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名為“清君側,誅奸佞”,實際上卻是意圖謀反。
“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他屍骨未寒你便露出狼子野心,真可謂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隨著宇文頗有氣勢的喝罵,皇城城頭駐守的周軍頓時齊聲大喝起來,滾滾聲lang,震動四野,威勢倒也驚人,只是比起宇文康謀逆大軍還是顯得有些勢弱。
“哈哈哈哈!”
宇文康聞言卻不動怒,而是張狂地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宇文的蔑視與嘲弄。笑了一陣,宇文康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收,怒目圓睜,眼中精芒爆閃,渾身殺氣騰騰,揚聲高喝道:“宇文,你貴為太子,卻妄信小人,與之沆瀣一氣,多有敗德之舉,常為先皇責罰。”
“鄭譯區區鄙賤小人,卑劣無恥,本被先皇趕出東宮,你卻罔顧聖命將之召回宮中,如此抗旨不尊,該當何罪?皇上率軍東征西討,命你行監國之職,你卻如何行事?終日聲色犬馬,驕奢yin逸,與小人yin婦蠅營狗苟,至國家大事於不顧,至天下萬民於不顧,如此無德無行之人有什麼資格繼承大統?平白葬送了大週數十載江山社稷,讓宇文氏列祖列宗蒙羞!”
“殺鄭譯,弒yin婦!”
“殺鄭譯,弒yin婦!!”十萬大軍頓時振臂高呼,聲lang滾滾,如排山倒海,幾乎讓四溢的寒風都為之一靜。
“你這逆賊!”宇文一張臉頓時成了醬紫色,雙目中似欲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道:“來人,給我將這大逆不道的狗賊擒來,寡人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宇文字性暴虐yin邪,好鋪張lang費,偏生宇文邕一向節儉,嚴厲,對他自然十分苛責,是以宇文對父親是苦大仇深。如今宇文康提起宇文邕責打他的事情,頓時觸到了他的逆鱗,就連身上那些陳舊的傷痕似是也隱隱作痛,你叫他如何不怒。
“殿下且慢!”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宇文心中不悅,猛然轉頭看去,便見一個容貌俊朗的將軍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神色雖恭敬,但卻沒有敬畏。這人卻是左宮正,宇文孝伯。
“不知左宮正有何話要說?”宇文皺了皺眉頭,臉上的不悅甚是明顯,遂語氣也有些生硬。
宇文孝伯卻置若罔聞,臉上依舊嚴肅無比,先行了一禮,這才沉聲道:“殿下,宇文康擁兵十萬,而皇城中能戰者不過半數,若是冒然出城,恐正中敵人下懷,實為不智。宇文康來勢洶洶,鋒芒太甚,微臣以為,我們應當利用城高牆厚固守,只需過得幾日,附近勤王的兵馬便會到來,那時再作反擊,宇文康必敗!”
宇文康早有反意,只是因為宇文邕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