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會篤四十來歲的年紀正當年,生得是虎背熊腰,方面闊耳,面部線條很是硬朗,如刀削斧鑿一般,便是端坐在那裡,身上也隱隱散發出彪悍狂野的氣息,如同猛獸一般叫人不敢親近。
阿會篤能成為統領庫莫奚五部的大俟斤,不僅因為他乃是庫莫奚一族第一勇士,更因為在他他粗獷的面容下隱藏著非比尋常的精明。
“大賀楚才,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信心與我一戰呢?”收回目光,阿會篤眼神有些迷離地看向帳外一望無際的草原,口中喃喃道。別看方才他對大賀楚才不屑一顧,實際上心中卻是不敢掉以輕心。
大賀楚才在契丹的名頭阿會篤早有所聞,這些年前者也著實斬殺了不少庫莫奚的勇士,而最讓阿會篤忌憚和驚異的卻是,大賀楚才竟然在短短一月時間反敗為勝,不僅平定了內亂,更是一統契丹八部。
阿會篤本就厲兵秣馬準備乘勢出擊,一舉滅了契丹,哪曾想形勢急轉,不等他準備周全,大賀楚才非但成了契丹之主,更是將戰書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會篤也曾懷疑過大賀楚才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但他卻不能拒而不戰,這不僅關乎他個人的威望,更是關乎庫莫奚一族的尊嚴。三日時間太短,阿會篤也只有儘可能地多做思量,見招拆招。
“難道是齊人?!”
突然,阿會篤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頓時一驚。畢竟,大賀楚才之所以能在大賀比羅面前支撐許久,其中有著齊人的資助。
如今的齊國不同以往,雖然如今他並不穩定,但在高長恭的執掌下,兵威之勝讓他也不敢輕攖其鋒。只是很快,阿會篤便推翻了這個猜測。且不說齊國如今自顧不暇,依照草原的習俗,契丹人也絕不會接受齊人的襄助,這是關乎民族尊嚴的大事。
“不管大賀楚才到底是不是藉助齊人之力,我也不能放鬆警惕!”阿會篤沉吟片刻,心中暗道:“不過齊人不擅弓馬,只要防備得當,倒也不需怕他們!”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
藍天白雲,碧草清水。習習的微風中,伴隨著號角的嗚咽,隆隆的馬蹄聲,在庫莫奚與契丹交界的這處平原兩端各自緩緩出現了一道綿延數里的洪流。
大地劇烈地顫動著,肅殺的氣息子平原的兩端緩緩匯聚交織在一起,使得這片空間裡的空氣中也多了些壓抑而狂躁的氣息。
二十里,十五里,十里……終於,雙方在相距五里的地方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東方以大賀楚才和大賀兀朮為首,三萬突厥勇士騎著高頭大馬,列著齊整的隊伍,手中如林的彎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輝,散發著森冷的殺氣。
大賀楚才身後是一杆碩大的血色金狼帥旗沖天而起,隨風獵獵而動,金狼仰天長嘯,便似活過來一般,即便是相距甚遠,其上那狂野凜冽的煞氣也讓人莫名的壓抑心驚。
另一邊,庫莫奚的氣勢絲毫不弱於契丹,甚至更強。
與契丹相同,庫莫奚同樣以狼作為民族的圖騰,唯一的區別便是契丹所繪狼為金色,而庫莫奚則是黑色,平添了一份肅殺的氣息。
帥旗下,阿會篤傲然端坐馬頭,在他身後一字排列著數十位剽悍的勇士,這些正是庫莫奚一族的佼佼者,也包括其他四部的俟斤,而在他們之後則是五萬騎士。
與中原不同,限於習俗和資源,草原上的武士很少穿鎧甲,條件好些的可能穿著麻布胡服,更多的則是以獸皮縫製的簡單衣物,權作遮羞罷了,裸露在外的是為烈日曬得黝黑的,虯結的肌肉。
大賀楚才一方的人格格面色冰冷,神色肅然而凝重,而阿會篤一方則輕鬆了些許,面對著手下敗將,他們的臉上只有嗜血與殘酷的笑容。
深深地吸了口氣,大賀楚才緊了緊手中的韁繩,雙腿輕輕一磕馬腹,胯下駿馬立時小跑著奔了出去。奔出兩裡,大賀楚才止住戰馬,遙看著庫莫奚的陣營仰天大喝道:“大賀楚才在此,阿會篤何在?”
“大賀楚才,你竟然真敢來?”阿會篤一提馬韁,小跑著來到距大賀楚才身前三十米處,傲然道:“我就是阿會篤!”
“阿會篤,今日大賀楚才不但來了,還要擊敗你,不知你可敢迎戰?”
大賀楚才雙目灼灼地看著阿會篤,目光如同鷹隼也似,其中的仇恨與殺意毫不掩飾。
“哈哈哈哈!”阿會篤聞言頓時狂笑起來:“大賀楚才,你這手下敗將,竟然如此猖狂!我本念在你我份屬同族,不願大開殺戒,今**既不知死活,休怪我下手無情!”
“阿會篤,你我註定一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