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氣,突然一個踉蹌癱坐在地,靚麗的雙眸怔怔地望著漆黑一片的山澗,耳中不斷迴盪著劉忠最後的話,不禁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自從進入拜月教以來,她除了修煉武功,同門傾軋,何曾有過真正的快樂?她是天之嬌女,不願只是淪為一個傀儡教主,四年來她無時不刻不想著將拜月教龐大的勢力執掌在手中。
武照作為劉忠的嫡傳弟子,又修煉拜月教不傳之秘《飛星逐月》,在教中地位自然極高,她本就工於心計,再加上劉忠的放縱,這四年來幾乎統攬了拜月教近四分之一的權力。可不要小看這四分之一,這可是除去太上三大長老之外最大的勢力,足以決定千萬人的生死。
清亮的山風吹滅了燃燒的篝火,吹散了初夏的些微燥熱,但卻吹不開籠罩在武照心中的雲霧,使她無法看清漫漫前路的方向。
……
當劉忠的身形輕飄飄地落在山澗中時,早有一個灰衣人站在山底。
“大長老!”劉忠恭敬地衝黑衣人拱手行禮道。
這身形乾瘦傴僂的灰衣人人,赫然便是拜月教太上大長老。
“談完了?”老嫗的聲音變得清脆了許多,雖不如少女般圓潤,但也不似往日那般蒼老。
“是。”
聽出劉忠的情緒有些低落,老嫗不由輕笑道:“怎麼,她沒有如你所願,你很失望?”
劉忠低嘆一聲,沒有開口,顯然是預設了老嫗的話。老嫗失笑搖頭道:“怎麼,都已是這般年紀,還看不開嗎?難怪你天資卓絕,這些年武功精進緩慢,卻始終觸控不到另一個境界。這天下自有定數,有豈是一人之力能夠改變?我要殺了她你又不忍心,如今卻又這般模樣,實在是……”
老嫗沒有說完,但劉忠卻也明白她想說什麼,一張臉幾乎成了苦瓜,愁眉緊鎖,更顯老態。武照是他得意的門生,天資絕豔,他又如何能忍心將她除去,更何況以她的才能,拜月教一定會發揚光大。
“唉,你呀!”見劉忠這般模樣,老嫗也不忍心在說她,遂轉了話題,語氣有些凝重地道:“高紹儀蠢蠢欲動,已經派遣使者去了突厥汗帳,這些天更是厲兵秣馬,戰爭不願了啊!”
“戰爭,總免不了生靈塗炭!”劉忠無奈而傷感地嘆息道:“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啊!”
“這次我就不去濟州了,便在晉陽城好好遊覽一番,上次來晉陽好像是五年前了,世間過的真快。”老嫗一臉感慨,頓了頓,又道:“幾十年的情意,如果可能,你就放一放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玉清同行
晉陽,攝政王府,高長恭的書房。
“什麼,你娘要來晉陽?”當聽高興說鄭氏欲來晉陽的訊息,正處理公務的高長恭霍然起身,一臉震驚地看著高興道。
“孩兒得到的訊息,孃親恐怕已經在前往晉陽的路上了。”高興點點頭,一臉凝重地道:“如今我們與拜月教章家已成不死不休之局,依照他們的喪心病狂,母親恐怕有危險,所以孩兒特來稟報父親,連夜出城去迎接母親,以免遭賊人暗算!”
“你說的不錯,千萬不能讓你娘出事。”高長恭贊同地點點頭,眼中浮上一層陰霾之色,沉吟片刻後道:“這樣,為父便率騎兵南下,騎兵速度快捷,而秦瓊智勇雙全,有他在,此事該當無虞。”
“不可!”高興連忙阻止道:“爹,章家對我父子恨之入骨,除了報仇雪恨,未嘗不想獲取更多的利益。如今高氏一脈人才凋敝,朝綱動盪,不知多少暗流洶湧,恐怕您一離開晉陽,便會有事端發生。更何況爹爹身系國家興旺,百姓安康,如何能孤身犯險?”
“這——”聞言,高長恭也皺起了眉頭,遲疑起來。高興說的很明白,如今北齊局勢動盪,暗潮洶湧,高長恭雖然威望武功都是無人能及,但他畢竟還未榮登大寶,稍有不慎便可能滿盤皆輸,甚至家破人亡,是以他也不得不慎重。
“爹,就讓孩兒去吧,我一定會將孃親平安送到您面前的。”高興一臉堅定地看著高長恭道。
“興兒,為父知你素有謀略,只是你舊傷未愈,如今武功大跌,如何敵得過拜月教的歹人?”看著面前器宇軒昂少年一臉堅毅的樣子,高長恭心中欣慰,卻難免有些傷感,他以有一個出色的兒子而自豪,但又因為不能保護好他,照顧好他而愧疚。
“興兒,十數年前為父敢率五百騎面對十萬周軍,難道今日會害怕一個區區江湖門派?我高孝瓘堂堂七尺男兒,戎馬半生,何懼身死,若不能護得你們母子周全,還有何顏面立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