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抽搐著,雙目直勾勾地看著秦瓊,眼中沒有畏懼,沒有絕望,只有震驚和不甘。
但凡是能站著的,皆是如飛蛾撲火一般向著秦瓊等人衝來,哪怕被亂刀斬殺,他們卻也沒有後退一分,只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生命來為主子構建起最後的防線。
一個,兩個,三個……
看著燕軍一個個在面前倒下,秦瓊手中的鋼刀不曾有半刻猶豫,但心中除了對這些燕軍的鄙夷仇恨,也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無論大家立場如何,但這些人能誓死不退,忠貞不渝,也是世間少見的勇士。
只是一刻鐘的功夫,除了高寶寧,便只有一人還站著。看著四周如同鐵通一般圍上來的騎兵,這人悽然地一笑,然後恭敬地跪倒在高寶寧腳下,大聲說道:“將軍,來生我還跟著您,我先走一步,您保重!”
話音未落,這人便猛地倒轉刀身,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殷紅的鮮血頓時飆射而出,噴濺在高寶寧的戰袍上。
高寶寧渾身巨震,臉上的笑容盡去,身上陡然散發出一股悲涼蕭索的氣息。默然地掃視四周,看著昔日熟悉的容顏皆以掩埋在荒草之中,高寶寧臉上的肌肉不禁輕微地抽動起來。
“兄弟們,是我,”只是一瞬間,高寶寧仿似蒼老了十歲一般,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聲音蒼涼而悲愴:“是我害了你們啊!”話音未落,兩行濁淚高寶寧的眼角滾落。
“想我高寶寧縱橫沙場十數載,今日卻敗在一黃黃口小手中,實在是可笑,可笑啊!”高寶寧仰首望天,悲慼長嘆道:“弟兄們,高興已死,你們的仇也算報了,我這就來陪你們!”
說到這裡,高寶寧的身子猛地一顫,臉上突然湧上一抹紅暈,一口逆血終究未能忍住,自口角溢位,而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起來。
橫劍在胸,高寶寧正欲動作,秦瓊卻是沉聲喝道:“且慢!”
“怎麼,你想殺我為高興報仇?”高寶寧慘然一笑道。
“非也!”秦瓊搖頭,湊上幾步,突然展顏一笑,在高寶寧愕然的眼神中緩緩說道:“某家只是想告訴你,天下第一神醫孫思邈就在軍中,小王爺依舊活得好好的!”
“什麼?!”高寶寧頓時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口中卻是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一個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面目扭曲,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口中喃喃說道:“高興怎麼會不死,怎麼能不死,天道不公啊——”
懷著不甘與憤怒,高寶寧的生命力終於耗盡,一代悍將,死不瞑目。
機關算盡,賠上了八萬大軍,一生的心血,他終究未能殺死高興,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以高寶寧的高傲如何能不怒、不怨、不恨?
冷冷地看了高寶寧一眼,秦瓊舉目四顧,看了一眼漸漸跑遠的燕軍兵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追殺敵人敗軍,不降,則殺!”冷冽的聲音寒徹入骨,那森森殺意更是讓所有人都不由心中一顫。
“是!”
第六百七十六章 活死人
“怎麼會這樣?”
蕭凌愁眉緊鎖,面色凝重無比地看著高興,暗自說道:“為什麼我在他的經脈中感覺不到一點生的氣息,反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死寂,讓我都感覺有些心悸?”
蕭凌百思不得其解,原本長生真氣於療傷有奇效,但任憑他嘗試了十幾次,但輸入高興體內的長生真氣卻都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而更詭異的是,高興的經絡似是一泓死水,卻又深不可測,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生機,卻又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慄。
若非高興那雖然微弱無比,卻依然存在的心跳,蕭凌恐怕以為高興已經斷了氣。只是表面上看去,高興渾身透著淡淡的死氣,又與死人何異?
更何況高興渾身傷痕累累,若不能儘快喚醒他身體的潛能,時間久了恐怕他真的難逃一死。可惜孫思邈遠在晉陽,鞭長莫及,劉忠身受重傷,最適合給高興療傷的蕭凌卻是束手無策。
“來者止步,否則殺無赦!”
“我是拜月教的趙子銘,小王爺怎麼樣了,你們讓我進去看看!”
“秦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小王爺,否則格殺勿論!”
就在蕭凌有些焦躁之時,身側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蕭凌雙目陡然一寒,如同利劍的目光如電般看向騷亂之處,當看見來人是趙子銘時,眼神微微一動,忙出言道:“放趙護法進來!”
“蕭大人,將軍有令——”
這騎兵團長還未說完,蕭凌便冷哼一聲,硬邦邦地道:“少羅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