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儘管聽不見,卻能感覺到它一下一下敲擊著自己胸腔。
給你看一樣東西。菲利斯在里奧的手心寫下。
“哦,你要給我看什麼啊?”菲利斯的手掌覆在里奧的手背,帶著他摸向桌子上的一小塊布,布上有一個小小的,橢圓形的硬殼物。
“這是什麼?”里奧歪了歪腦袋。
那樣子在菲利斯的眼中可愛的讓他再一次將吻落在他的眉角,是“冬至”的蛹。
“‘冬至’的蛹?”里奧伸出手來更加輕柔的撫摸起那個蛹。
他在書上看到過,‘冬至’是一種很奇特的昆蟲,他的蛹必須在寒冷的冬季才能儲存,一旦溫度升高,‘冬至’就會憋死在自己的蛹中。忍耐了幾個月的低溫之後,‘冬至’會從蛹中掙扎著出來,然後朝著溫暖的地方飛去。
里奧的眼眶有些發熱,他很明白菲利斯將這個蛹帶給自己的用意。
“無論怎樣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我不會讓自己輕易絕望的。總有一天,我會從我的蛹裡面出來!”
然後去到有你們存在的最溫暖的地方。
離開軍隊那天,萊德溫特和菲利斯站在車廂前,輕輕拉著里奧的手。
斯蒂芬少將在一旁看著難得沒有煞風景地說一些不著邊的話,他的身旁站著李斯特還有馬爾斯。斯蒂芬若有所思地問一旁的李斯特:“如果這樣完美的三角崩塌了會怎麼樣?”
李斯特愣了愣,然後輕聲道:“我會盡量不去設想那天的到來。”
運送車已經開始移動了,菲利斯和萊德溫特卻不捨的鬆開自己的手,他們不知道,這一次鬆手又要多久以後才能再相見了。
反倒是里奧,在車輪離開地面的剎那抽回了自己的手,“我還會再回來的!我一定會再回來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大,又有多少人能夠聽到,他只是對著地面上仰頭遙望自己的人大聲喊。
對不起,菲利斯。
對不起,萊德溫特。
我似乎永遠不知道怎樣才能對你們的感情回應得恰如其分。
但是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比那些讓人瞠目結舌的奇蹟更加珍貴。
幾日之後,里奧回到了家中。迎接他的依舊是他的老管家還有苔絲。
老管家一直要里奧好好臥床休息,里奧只好不停地向他解釋自己並沒有受傷,但是老人家還是堅定地認為里奧需要修養。
最後,里奧只好改變策略,要求去維克多的書房坐一坐。
老管家以為里奧心裡很難受,想要到父親的書房裡向去世的維克多訴說一下心中的苦悶,便點頭同意了。
坐在維克多曾經坐過的位子,撫摸著他的書桌,感受著滿室紙張的味道,似乎那個男子在一片書海中站起來的場景還是在昨天。
不知道維克多是否也曾經坐在這裡和自己思考過同樣的問題。
愛情與人生,人在忙碌的時候幾乎不會去在意,只有在此刻,當一切只剩下思考的時候,才會突然發覺原來自己有那麼多的疑問與迷茫。
比如說菲利斯。比如說萊德溫特。又比如說我自己。
維克多,如果是你,你會做怎樣的選擇呢?
里奧趴在桌子上,漸漸陷入了沉眠。
隱約間,似乎記得自己曾經許下過某個承諾。
“嘿,記得以後還要來找我啊!”奧古斯丁對著因為開學而要離開的里奧大聲喊。
“那當然!”自己是這麼回覆他的。
對了,奧古斯丁!里奧猛然醒過來,脖頸因為趴睡的姿勢而痠疼無比,他按了按痠疼的地方,摸索著開啟書房的門。
“苔絲——苔絲——我要去鏡湖——”
苔絲聽見里奧的叫喊聲,趕緊跑過去,在里奧的掌心寫下:不行啊少爺,隨便讓您出門我會被責罰的。
里奧哀求了苔絲很多次,無奈她都將冷麵管家抬出來,讓里奧的希望落空。
夜晚,里奧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以往每一次,他都會將窗簾露出些許的縫隙,享受星光滲透進房間裡的感覺,但是這一次,他什麼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時間的流失,也不知道窗外是否已經迎來的黎明。
“怎麼了,沒人帶著你,你就不能來找我了?”
里奧聽見似乎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還是你自己在害怕?”
里奧不由得從床上坐了起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