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筆貨款都立刻存銀行,貨賣的又快,等大家反映過來,他手上基本沒貨了。
現在雖說嚴打基本結束,可敢跳出來搶劫的卻還沒有。畢竟當初的嚴打,除了把一批罪犯直接滅了以外,還嚇破了不少人的膽子。比如孫愛軍當初的那幫狐朋狗友,別看他們那時候想打王端趙潔的主意,現在倖存下來的那幾個,你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啊。
說起孫愛軍,真是個典型的案例。
孫愛軍這個人,為人真誠,有原則。雖然為了生計,不惜搶劫,但至少人家不碰婦女兒童。趙潔當初就那麼隨口一詐,不但把混混趕跑了,還詐出了個合作伙伴。
只可惜,孫愛軍生不逢時。
王端不知道怎麼,又想起孫愛軍,心裡堵的慌,看貨賣完了,乾脆買了幾瓶啤酒,又去飯店打包了幾個小菜,打算回去小院,把院門一鎖,好好的醉一場,也算陪陪兄弟。
“你是誰?”王端在院子門口立住了腳。因為一個彪形大漢正堵在孫大爺家的門口。
“你又是誰?”彪形大漢只是抬了抬眼皮子,見不認識,根本懶得搭理王端。
“你堵在我家門口問我是誰?”王端最近這一段時間,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也忘了顧忌他倆身材上的差距,直接嗆聲回去。
“這是你家?我愛軍兄弟是你啥人?”那大漢聽了王端的話,倒是也沒冒火,慢慢的站起來,不再蹲坐在門檻上。
“你是愛軍的什麼人?”王端聽他管孫愛軍叫兄弟,心也算放下一些,但警惕性還是有的,並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我以前和愛軍一起下的鄉,在同一個地方插的隊。後來我家人都遷到京城去了,我返城的時候就直接去了京城。多年不見了,我最近正來省城辦事,就想過來看看他。”這年頭的人相對都比較實誠,心裡沒王端那麼多彎彎繞繞,三兩下也把自己的事交代了一下。
“咱們進來說吧!”王端拿出鑰匙,開啟院門,把大漢讓進院子裡。
趙潔不在家,家裡連個熱水也沒有。王端在廚房忙活半天,把水燒上,端著空茶杯先出來招待客人。
“我叫王端,跟愛軍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有些交情。你還不知道吧,愛軍他人沒了!”王端放下茶杯,說起這個總是有些心塞。
“什麼?怎麼沒的!”那大漢的氣勢第一次爆發出來,差點嚇的王端一個倒栽。
“來,坐下慢慢說!”王端喘了口氣,把大漢讓到石椅上坐下,開始把他們如何認識孫愛軍,孫愛軍又如何陷入嚴打,一五一十的講給這位大漢聽。
“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您貴姓呢!”王端發現在這個時代呆久了,自己也開始有些單純,啥都沒問呢,就把自己的事交代完了。
“是我的錯,我叫鄧爵!”鄧爵也發現了不對,趕緊自我介紹。
“我以前聽愛軍說過,他母親不在了,只有一個老父親。他父親還好吧?”知道孫愛軍這事已經無法挽回,甚至連報復的物件都沒有,鄧爵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他父親被我們接到鄉下去住了。我跟我愛人在鄉下有個小院子,老人家年紀大了,跟一些沒啥心機的鄉鄰在一起,又沒什麼人知道他家裡的事,過的會比較愉快!”王端這會兒還不知道,他口中的小院子已經不在歸他們所有了。
鄧爵點點頭”這事你們做的對!謝謝你們!至少愛軍兄弟在天之靈能安息了!”
王端擺擺手“這算什麼啊!要不是我們得到訊息太遲,就算拿出全副身家幫幫愛軍,他也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就要了性命。”
“誰叫咱們攤上這個年代了呢!”鄧爵想起他自己的事,也是滿腹的委屈。
原來鄧爵雖然家人都在京城,但京城大,不易居。他和孫愛軍一樣,做了好些年的知青才返城,一沒文化,二沒手藝,在京城也不過靠一把力氣吃些辛苦飯罷了。
本來一切都很平淡。但自打他因為工頭拖欠工錢,在工地上鬧了一場以後,事就變了模樣。那次他沒隔多久就拿到了拖欠的工錢,但他以後在任何工地都再也找不到活幹。
明明工地上缺人缺的緊,但只要是他去問,人家一定說人已經招夠了。到這種時候,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了不起的人物呢!實在沒辦法,他只能回省城老家,看他姑姑這邊,能不能給他介紹份工作。
王端去了趟廚房,發現水還沒開。也懶得再等,把蜂窩煤爐子一蓋,拎著剛買的啤酒就出來了。倆人說說孫愛軍,說說自己的情況,幾瓶啤酒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