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他並沒有出面揭露蔡吉的身份,也沒有站出來充當官府方面的組織者。而是決定繼續留暗中觀察蔡吉的一舉一動並隨時準備挺身而出控制局勢。這一來是出於他本人對蔡吉的好奇,二來管統也怕蔡吉年幼無法駕馭衝動的百姓。
當管統混在百姓中間同眾人一起簇擁著蔡吉浩浩蕩蕩地朝正對著曹軍主陣的南門方向趕去之時。另一夥人也正巧趕到衙門口目送這支聲勢浩大的隊伍。他們便是以段奎為首的黃縣鄉紳。其實早在蔡吉擊鼓時段奎等人就已聽到了動靜。哪知管統的隨從暗中使詐謊稱那是一賣梨農戶在擊鼓鳴冤,說是剛才有人趁亂搶了他的梨。而管郡承已經受理了此案。段奎等人聽罷一面暗中嗤笑小民無知如此非常時刻還要為幾個梨斤斤計較,一面也覺得讓管統去管這雞毛蒜皮的事總比讓他插手軍務的好。於是便都假裝沒有聽見那鼓聲。直到衙門外傳來震天的喊聲,段奎等人這才反應過來事情有變。於是一干人等匆匆忙忙地便趕到了衙門口。然後便看到了眼前這番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
“段老,您看是不是要讓陳都尉派兵截住這些人啊?”一個鄉紳小心翼翼地向段奎建議道。
“不,讓他們去吧。”段奎緊盯著人群的背影搖頭道。
“可是放任他們去城頭怕是會激怒曹軍啊。”另一個鄉紳不安地提醒道。
“激怒就激怒吧。反正曹軍一時半會兒也攻不進城。而我等現在若是出面阻止那些人便是在與黃縣所有的百姓為敵!孰輕孰重還清楚嗎!”說著段奎一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衙門。
蔡吉並不知曉自己已成功地逼迫段奎等人主戰。這會兒的她正沉浸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雖說在上一世蔡吉曾參加過上萬人的集會。不過那時是她簇擁別人。而此刻被眾星捧月地是她蔡吉。因此哪怕只有幾百人對蔡吉來說這都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既像是抓住了時代的脈搏,亦像是被歷史的大潮所推動。
而正當蔡吉回味著頭次被人擁護的滋味之時,忽聽頭上有人大聲喊話道:“站住!爾等這是要造反嗎?”
蔡吉不由與眾人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然被老百姓簇擁到了南門前。而南門的守將眼見城樓下突然冒出如此多的人自然是被嚇了一大跳,生怕這些人是來乘機作亂的。一時間城上的守軍與城下的百姓形成一道無形的隔閡。見此情形,蔡吉當即挺身而出衝著城上的守將拱手道:“在下乃蔡太守之子蔡吉,願與這些義士一起助將軍守城。將軍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否讓我等上城樓?畢竟多個人多份力氣不是嗎?”
那南門的守將其實早知陳都尉並不打算同曹軍打仗。可他對自己被分配在此與曹軍對峙卻有些耿耿於懷。再怎麼說城下的曹軍都不是吃素的,萬一真打起來首當其衝的還不是他和他的那些弟兄們。因此蔡吉的話無疑是說到了這守將的心坎裡。在他看來萬一曹軍真的從南門攻城,大可先讓城下的那幫傻瓜抵擋一陣以便他和他的手下乘機逃跑。想到這裡那南門守將立馬換上了一副客氣的笑臉抱拳道:“多謝諸位壯士仗義相助!請上樓吧。”
由於來的人實在太多,因此最終上城樓的只有蔡吉、張清等蔡家家將以及幾個身材特別壯碩的百姓代表。黃縣城牆有三丈多高,沒有云梯根本登不上來。因此站在城頭整個視野也特別地寬闊。雖說這是蔡吉第一次來到東漢的城樓,不過她現在乃是義軍首領可不能左顧右盼墜了義軍的名頭。因此蔡吉強壓著心頭的好奇一路目不斜視地登上城樓。然後在看到城外曹軍的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蔡吉這一驚可不是被曹軍的殺氣所震懾,而是被曹軍的匪氣給硬生生地煞到了。是的,如果以蔡吉前一世所看過的那些古裝大片為標準的話,那黃縣城外的這支曹軍無疑就是一支軍容不整的匪兵。你瞧那曹軍的步兵兵器雜亂,有持刀的,有持戈的,還有拿大斧的。曹軍的騎兵衣著混亂,有穿鎧甲的,有穿皮甲的,還有不穿護甲的。而他們胯下戰馬看上去個個毛色暗淡,哪兒像電影裡的軍馬匹匹毛色光潤有如名駒。當然列於陣前的那幾員曹將鮮衣亮甲像那麼回事。
不過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蔡吉也知前一世的大片是用來忽悠人的,而眼前的這支曹軍是真會殺人不眨眼的。至少就這軍容蔡吉可以看出兩點。一,曹軍這些日子的補給並不順暢;二,黃縣的財富能激發起這支叫花子軍十二分的戰鬥力。看來要想守黃縣還確實得花些力氣。想到這裡蔡吉便轉身向一旁的那員守將行禮道:“還未請教將軍尊姓大名?”
“蔡郎君客氣了。某姓屠,單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