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且說段融懷揣著三分忐忑七分壯志著手籌備海船之時。蔡吉卻意外地領著鈴蘭來到城內的圓通寺賞花去了。圓通寺說是寺院其實只是一座地處偏僻的小廟而已。不過因其清修的後院植有數株秋海棠,故常引得遊人慕名來訪。而對圓通寺的智真長老來說,來訪者是為佛而來,還是為花而來都不重要,既入寺門便是有緣人。

須知,佛教自傳入中原以來,一直都被諸儒斥貶為“夷狄之術”,認為其出剃髮棄妻等行為不合孝子之道。加之一開始中原的信徒對佛的認識十分粗淺,既信佛,卻又誦黃老之微言。還將佛與孔子、老子一齊祭祀,把佛教視為一祭祀方術,認為其學說只是鬼神報應之說。故佛教在傳入中原之初皆依附黃老道教行事。直至漢明帝遣使到天竺求法,得攝摩騰、竺法蘭把佛經及釋迦立像帶到洛陽,並建白馬寺,佛教才正式以獨立的面貌進行傳教。之後漢桓帝、漢靈帝皆大力弘揚佛法,且在宮中將浮屠與黃老並祠。

漢廷上層對佛教的支援令其在中原快速傳播的同時亦引來了道教的不滿。《天平經》中就曾指責佛僧棄親、拋妻、食不清、行乞丐為“四毀之行”。不過正所謂山窮水盡已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張角的黃巾起義令太平道一夜之間成了東漢王朝竭力打擊的物件了,同時也重創了道教在民間的傳播。一時間各州府衙門紛紛談道色變。像徐州牧陶謙更是乾脆抑道揚佛,借外來的佛教壓制徐州境內的太平道。而青州本就是黃巾肆虐的重災區,加之又毗鄰徐州自然也多少有些抑道揚佛的意思。當然由於青州眼下群龍無首,自然不可能像徐州陶謙那般扶持笮融大造浮屠寺,大修黃金佛像。故青州境內的佛教雖有興起之勢,但總得來說還是頗為低調的。

不過在蔡吉看來笮融那種心懷叵測之輩完全就是偽佛,眼前這位為人謙恭的智真長老才是真正潛心修佛之人。只見智真長老一路引著蔡吉主僕,先是參觀了大殿的釋迦牟尼像,跟著又照著四周的壁畫向二人講解了一番佛教故事,以期能點化這兩位慕名而來的小檀越。蔡吉雖對佛教不是很感興趣,但在對方妙語如珠的講解下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智真長老也知蔡吉主僕今日來圓通寺可不是單純來聽他講故事的。這位深知欲速則不達的老僧在講罷一面牆的故事之後,便適時地引著二人吃茶賞花去了。卻不想蔡吉才一踏進後院,迎面就遇上了一對衣著光鮮的夫婦。而其中那個男子正是郡承管統。

“管郡承,汝也來圓通寺啊。”蔡吉一邊信步上前向管統打招呼,一邊在心中暗喜,張大哥的訊息果然靈通。原來她此次來圓通寺的真正目的既非禮佛也非賞花,而是故意要同管統來個“不期而遇”。

管統看到突然出現的蔡吉先是一愣,繼而還是頗為客氣地躬身施禮道:“見過小蔡府君。”

而蔡吉在拱手還禮之餘,亦抬頭望了一眼管統身旁一二十多歲的婦人探問道,“這位是?”

“此乃內子。”心知蔡吉是女子的管統毫不介意地點頭道。而他身後的嬌妻也跟著恭恭敬敬地朝蔡吉福了福道,“妾身寧氏見過府君。”

蔡吉見平日裡一臉嚴肅的管統也會有閒工夫陪老婆賞花,不由好奇地問道,“寧夫人也愛海棠?”

寧夫人卻只是點頭含笑以示作答。倒是一旁的管統對著蔡吉脫口反問道:“小蔡府君也來賞花?”

“吉自打來黃縣之後,便時常聽人談起過圓通寺的海棠玉潔冰清。故今日特來一睹芳姿。”蔡吉說罷又一拱手順水推舟地向管統夫婦邀請道,“正所謂想請不如偶遇。既然兩位也是愛花之人,不若一同賞花如何?”

經過幾個月的觀察管統深知蔡吉不是那種會有閒情雅緻來寺院賞品海棠之人。不過對方既已開口,自己也不好就此駁了這女娃兒的面子。且看看她究竟有何打算。想到這兒,管統當即從善如流地點頭道,“善。那吾倆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經過這段小插曲,圓通寺的智真長老也知眼前這位十三四歲的童子,正是黃縣城內赫赫有名的小蔡府君。驚訝之餘倒也更為用心地領著一行人品賞起院內的海棠來。按照智真長老的說法寺院內的白海棠同佛法一樣來自於遙遠的天竺。不過蔡吉卻知這所謂天竺來的海棠其實是秋海棠,只因原產於兩廣、雲南等地,故現下北方不多見而已。但她卻並沒有糾正智真長老錯誤,而是任由其由花起頭說起了佛法故事。畢竟在花枝下打斷僧人說法是件極煞風景的事。

事實上被智真長老的佛法故事所吸引的可不止蔡吉一人。始終站在管統身旁的寧夫人亦對僧人講述那些來自異域又極富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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