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頗有長袁逆之士氣,滅王師之威風之嫌。”
“荀令君莫要言此誅心之論。孔少府不過是就事論事。曹司空兵力不及袁賊,本就是有目共睹之事。荀令君如此避諱曹袁兩軍的差距,似乎也有欲蓋彌彰之意。”出面力挺孔融的是越騎校尉種輯。作為宿衛宮省的北軍將領,種輯一直都對曹操把持朝政的作風頗為不滿。而今曹操的大部分兵力都被調撥到了官渡一線。這也讓種輯等天子系武將有了表達自己政見的底細。
然而荀彧並沒有因種輯的加入而有所退縮,反倒是昂起頭傲然地掃視了一下在場那些心懷叵測的公卿大臣,朝天拱手道,“就事論事?諸君莫要忘了。若非有曹公在官渡以一當十,阻止袁賊南下爾等安能在此高談闊論?”
荀彧此話一出,朝堂上的不少文武大臣的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畢竟稍微有點良心的人心裡都清楚,如果沒有曹操豁出命來全力抵擋袁紹的大軍,眼前這座漢室小朝廷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哪兒有啥立場在此談論曹操與袁紹孰強孰弱。
不過就在現場眾文武被荀彧一句反問所壓制的同時,本在一旁攏袖看熱鬧的董承,終於忍不住出列為孔融與種輯辯解道,“荀令君誤會也。孔少府與種將軍並不是在責難曹司空治軍不力。而是體恤曹司空獨木難支,想要為曹司空尋些盟友相助。”
“是啊。多一盟友,多一助力,總好過讓曹司空獨自抵擋袁賊大軍。”孔融連忙介面附和道。
荀彧見董承等人終於說出了關鍵話題,不禁在心中冷笑一聲,旋即不動聲色地向二人反問道,“那依二位之見,朝廷該找哪路諸侯出手相助?”
“荊州劉景升,乃魯恭王之後,且坐擁十萬大軍,招其前來保駕,再合適不過。”孔融不假思索地脫口作答道。
“劉景升?”荀彧耳聽孔融提議劉表,不禁輕蔑一笑道,“難道孔少府不知,劉景升現下正坐擁其揮下十萬大軍,忙於征討長沙郡守張羨?更何況荊州自打今年入春起就不再向朝廷進貢。且據探子來報,劉景升曾在襄陽郊外祭祀天地,居處服用,僭擬乘輿焉。還是說孔少府想引狼入室?”
荀彧的話語再一次令孔融等人為之語塞。而龍榻之上的劉協更是聞言色變道,“什麼劉景升竟也行此越僭之舉?”
“陛下息怒。劉景升只是喜好奢華而已,並未公然舉旗叛漢。”董承這話說得多少沒啥底氣。因為劉表在荊州做土皇帝的事早以是路人皆知的事。也就是劉協身處深宮孤弱寡聞罷了。但荀彧也不能就此駁斥董承,畢竟劉表確實沒有登基稱帝,或是以宗室的身份主張他對皇位佔有權。
然而就算是如此,已經心存芥蒂的劉協,不可能再將希望寄託於劉表的身上。卻見劉協並不理會董承,而是環視了一番在場的文武追問道,“除了劉景升之外,眾卿可還有其他人選?”
只可惜面對劉協的徵詢,大多數的朝臣只是在底下面面相窺低聲竊語。荀彧見此情形心中更為篤定。然而還未等他退回佇列,一旁一直沒啃聲的大夫吳碩卻突然出列向劉協進言道,“臣提議青州蔡安貞。”
吳碩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響起了一片譁然之聲,顯然之前並沒有多少人想到過這位女州牧的存在。但這一次,荀彧卻並沒有立即開口否決,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倒是一旁剛才還竭力提議要徵召諸侯相助的孔融,忙不迭地出面質疑道,“蔡安貞不過一介女流,如何敢與袁紹為敵?”
“蔡安貞雖是女流,卻是除了曹公之外,唯一敢公然下檄文與袁紹撇清干係的諸侯。”吳碩說罷衝著龍榻上的劉協拱手一揖道,“故臣以為只要朝廷下詔書徵召蔡安貞部勤王,蔡安貞定會應詔出兵。”
“吳大夫此言差矣。袁紹越僭稱帝之時,朝廷就已封蔡安貞為費亭侯。可蔡安貞除了發一檄文與袁紹撇清干係之外,至今未向朝廷增援一兵一卒。吳大夫何以敢肯定,蔡安貞會為一紙聖諭而出兵?”孔融不罷休道。顯然早些年被趕出北海的經歷,讓這位孔少府對蔡吉始終充滿了敵意。
吳碩並沒理會孔融充滿個人情緒的質問,而是仰起頭向劉協循循善誘道,“有道是師出有名,朝廷不正式下詔徵召蔡安貞勤王,蔡安貞又怎敢貿然出兵。萬一被指行董卓之舉,豈不是徒增誤會。況且蔡安貞還不知曹公對其出兵勤王是何看法。故臣以為,要消除蔡安貞的顧慮,除了下旨徵召之外,朝廷還需撮合曹、蔡兩家成秦晉之好。”
吳碩的最後一句話猶如一顆響雷,頓時就讓朝堂乍開了鍋。無論是孔融等人,還是曹操一系的荀彧,都不約而同地向吳碩投去了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