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點,本府差點就著了郭圖的道。哪能像現在這般,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袁譚吃個啞巴虧。不過,依袁譚與郭圖之前的行事作風,想來此二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不知先生以為,本府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劉義遜見蔡吉向詢問起了下一步的動向,連忙抱拳說出了自己想了一夜的對策,“回主公,義遜以為主公當下要做的事有兩件。其一是修書一封送往鄴城向袁紹闡明這次事件的緣由,並且主公得在信中強調主公對袁紹的忠誠。正如主公昨日在慶功宴上所言,主公之主公乃袁紹,而非袁譚。唯有如此主公方能對抗袁譚,而不得罪袁紹。更不會令主公成為世人眼中的另一個呂布。”
蔡吉聽劉義遜提出了當初郭嘉提出過的計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沒錯,陰謀、殺戮、背叛雖說在漢末猶如家常便飯,但再怎麼卑劣的陰謀在這個時代仍需華麗的大義做外衣。脫去大義,光著利益的膀子幹架,那就成了呂布,是會被當做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這也是為何呂布殺董卓之後尚有袁紹、張邈、劉備等人先後收留,但其背叛劉備之後就只有白門樓一途。蔡吉不是呂布,更不會傻得去做呂布,所以她需要那麼一封信來向世人表明自己的立場。正如那日在慶功宴上她向張頜等人說的那番話一樣。想到這裡,蔡吉當即便向劉義遜作揖附和道,“先生所言極是。本府也確有如此打算。就怕到時候袁紹護子啊。就算袁紹再怎麼不喜歡這個大兒子,袁譚也終究是袁紹之兒子。”
“主公言之有理。此舉只能令主公佔據大義之名,不能保證東萊安然無恙。”劉義遜說到這兒,眉宇間突然流露出了一絲肅殺的氣息,“時值亂世,若想保得一方平安,唯有刀戈相向故義遜以為府君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儘快趕回北海調集兵馬,謹防袁譚率軍來犯。”
劉義遜一提起軍事,一旁的太史慈自然是駕輕就熟地指著地上的地圖,跟著補充道,“主公,吾與義遜先生商量了一夜,覺得因在北海以濰水為界,濰水以西堅壁清野,濰水以東修營紮寨,並派遣水軍巡於濰水之上,如此便可將袁譚擋於東萊之外。”
蔡吉在認真地聽完劉義遜與太史慈一番佈置之後,先是低頭思略了半晌,跟著便面露笑容地向二者頷首道,“不瞞義遜先生、子義兄,本府去平原之前,奉孝先生與北海王叔治已在濰水東岸修下營寨。本府這就將二位商議之策派人送去北海,好讓奉孝先生那邊早做準備。”
劉義遜與太史慈一聽郭嘉已經在濰水東岸佈置下了營寨,不禁驚訝地對視了一下。不過緊接著,兩人便心領神會地向蔡吉拱手道,“主公真神機妙算也。”
“神機妙算的是奉孝先生,而非本府。”蔡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敢居功,但她跟著卻收斂起了笑容正色道,“那日攻下都昌之後,本府曾問奉孝先生,若是東萊因北海而與袁譚相爭,該如何處之。奉孝先生說,只要能與袁譚戰成平手,袁紹就不會為難東萊。未曾想,轉眼間本府竟真要與袁譚對峙於北海。”
“主公放心。倘若袁譚真敢來犯,東萊全軍上下誓死捍衛主公”太史慈一個抱拳向蔡吉發誓道。
“本府也相信汝等武勇。”蔡吉帶著壯志成成的表情向太史慈點了下頭。但與此同時蔡吉在心中也暗暗立下了另一份不為人知的備案。那就是一旦袁紹護短,且北海的戰事不利,那在戰火燒到東萊之前,蔡吉會先一步向袁紹提出願意同袁氏聯姻。作為一個女子,作為一個漢末的女子,提出這種要求無疑是會被人瞧不起的。但這就是亂世,唯有先生存下來才能奢談大義,奢談尊嚴,奢談以後的事。更何況若是連東萊都丟了,那蔡吉到時候可就連同袁紹討價還價的資本都沒有了。
當然這種影響士氣的備案眼下是不能說出口的。因為那畢竟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啟動的備案。對於此刻的蔡吉來說,她最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相信太史慈、文銳等人的武勇,相信郭嘉、劉義遜等人的智謀。
建安初年,四月末,袁譚點齊三萬大軍以平叛為由直撲北海意圖消滅蔡吉部,並進而入侵東萊。而蔡吉則在太史慈、郭嘉的輔佐之下以一萬五千兵馬與之對抗。誠然袁譚部之兵力是東萊軍的二倍。然東萊部勝在早有準備,且又有濰水做屏障。因此袁譚部雖來勢洶洶,卻並沒有佔得先機,反而在戰局一開始就同東萊郡陷入了焦灼狀態。
但不管此戰的開局是吹枯拉朽,還是焦灼對峙,整個青州已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誰都沒想到一個月前還在以袁氏馬首是瞻的蔡吉會在轉眼間與袁譚兵戎相見。蔡安貞這是瘋了嗎?還是袁譚欺負對方是弱質女流?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