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進退兩難之地之時,先前還在撒丫子狂奔的那夥東萊潰兵逐漸穩住了陣腳。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從這群潰兵之中突然冒出了一隊騎兵,掉過頭向著身後追擊的呂布軍直衝而來。當然殺回馬槍的人數並不多,僅一千五百人。一千五百東萊精騎
“殺”
彷彿是要將上午的鬱悶一掃而盡,左突右衝間文銳盡情地揮舞著手中的長槍。由於配備了雙馬鐙與鐵馬掌,文銳與那一千多名東萊騎兵單騎作戰技藝皆勝於普通騎兵。特別是長槍與環首刀的配合運用,使得這支東萊精騎宛若死神的鐮刀收割著呂布軍騎兵的性命。光是文銳一人一馬一槍,就接連挑翻了十餘人。飛濺的血花將他的戰袍染成了花白色,直到他迎面碰上另一個同樣渾身浴血的殺神。
“娃兒,讓開”
呂布大喝一聲,揮戟朝文銳直劈而來,文銳當即舉槍相迎。只聽砰地一聲脆響,文銳頓覺虎口發麻,而他胯下的戰馬更是被驚得跳了起來,差點就將其甩了下去。好在一個踉蹌之後文銳最終還是調整好了在馬上的位置,並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支短槍,朝呂布擲去。不曾想這胡亂一擲,還真擊飛了呂布的頭盔。披頭散髮間,呂布自是惱羞成怒,嗷叫著再次舞動戰戟朝文銳殺來。文銳亦不甘示弱挺槍相向。
然而十來個回合後,文銳便漸感不支,雖然他年紀比呂布輕。但呂布天神力,就算已近中年其體力卻依舊不遜於青壯。更何況呂布的武技與經驗都遠勝於文銳。眼瞅著呂布的攻勢一記狠於一記,文銳開始盤算如何抽身,只是他越是這麼想,情勢就越對他不利。
錚地一聲巨響,一支橫刺來的長槊替文銳擋住了呂布的戰戟,並借勢將方天畫戟橫向扯飛了出去。文銳則乘機跳出戰圈,從呂布的戟下死裡逃生了開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的他,稍定了下神之後,這才發現原來救自己一命的人是太史慈。
只是還未等文銳向太史慈道謝。那一邊呂布已然長戟一橫衝著太史慈大聲喝道,“爾可是太史子義?”
“正是在下。”太史慈與呂布對峙道。
呂布一聽來者真是東萊軍的統帥,當即兩眼放光地挑釁道,“可敢一戰?”
“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太史慈不屑道。
“汝說何人敗軍”呂布瞪眼怒道。
可太史慈卻冷冷地掃了呂布一眼,揚手一指道,“尊駕只知逞匹夫之勇。快回頭看看爾部之慘狀”
呂布被太史慈這麼一提醒,這才驟然發覺呂字大旗接連倒下,到處都是叫囂著的東萊騎兵,而他身邊竟無一員部將相隨。毫無疑問,就算呂布擁有絕世的武藝,也不可能扳回如此敗勢。意識到自己已陷入孤立無援境地的呂布,如一頭掉入陷阱之中的惡狼一般,漲紅著雙眼緊盯著太史慈。跟著他猛地暴喝一聲,揮戟朝太史慈急攻而來。太史慈亦怒目圓睜,舉槊相對。
呯地一聲戟槊之間,迸出了火星彷彿預示著一場惡戰在即。然而氣勢洶洶的呂布,卻突然乘勢催馬揚鞭,縱馬一躍乘勢突圍了出去。而太史慈也只是虛晃了一槍,任由呂布奪路而逃,並沒有追擊的意思。
一旁本躍躍欲試想要加入戰團的文銳,眼見太史慈故意放走了呂布不由急道,“將軍為何放呂布走。就算其武藝高強,只要吾等一擁而上照樣能將其亂刀分屍。”
哪知太史慈卻長舒了一口氣回答說,“因為主公要放呂布走。”
是的,放走呂布是蔡吉開戰之前向太史慈下達的密令。之前袁家父子對東萊的態度,讓蔡吉意識到,光憑青州糧倉的地位並不足以令袁氏重視自己,相反還會為東萊引來袁家父子的窺視。想要繼續接受袁紹的庇護而不被袁紹所吞併,蔡吉就必須要有一個更為重要,更為合適的條件來同袁紹訂下新的契約才行。經過一番思慮之後,蔡吉腦中閃現出的是“養賊自重”四個大字。毫無疑問,普天之下最適合當這個“賊”的莫過於呂布。他的威名,他的臭名,以及徐州的特殊地理位置,都足以令袁紹對其忌憚三分。且照目前的情勢來看,袁紹並沒有出面迎漢帝,而曹昂又護著漢使去了。由此可見曹操依舊如史書記述的那般迎漢帝入許。屆時袁曹之間勢必會產生間隙。而相比曹丞相,自然是自己這個蔡太守更適合為袁紹守南大門。
鑑於養賊自重的基調,一個活著呂布自然是比一個死了的呂布,更符合東萊的利益。當然前提是要拔掉他的虎牙,令其吃痛不敢再輕易打東萊的主意。只是蔡吉並不知曉,她這邊才饒了呂布一條性命。另一頭有人正一門心思地想要在戰陣之上取她蔡安貞的首級
以上野戰描述素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