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鵰之計。須知歷史上,禰衡在裸衣罵曹之後,被曹操派人解送到劉表那邊,以期禍害劉表的“仁義”名聲。而一開始劉表為了自己的名聲也確實對禰衡以禮相待。怎奈禰衡的脾氣實在太臭,忍無可忍的劉表又將其轉送給了脾氣火爆的黃祖,其目的自然也是為了借刀殺人。話說,禰衡到了黃祖哪兒,倒也夾著尾巴老實了一段時間。這期間禰衡作為黃祖的書記,負責文書方面的事,孰輕孰重、孰疏孰親,都處理得很恰當。禰衡甚至還與黃祖的兒子黃射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然而不久之後,在一次宴會之上,喝多了的禰衡老毛病又犯,當眾辱罵了黃祖。氣得同樣喝高了的黃祖下令要殺禰衡。其子黃射聞訊後,慌忙趕來勸阻,卻怎奈禰衡早就被嫉妒他才華的黃祖幕僚給殺了。當然這一件事同樣也使得黃祖的聲譽一落千丈。
想到晚宴上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最終會魂斷鸚鵡洲,蔡吉心頭多少有些唏噓。不過唏噓歸噓唏,眼下的蔡吉可時間在這等小事上多花精力。曹操既然逼著自己一同征討張繡,那光憑從東萊帶來的那一百多名護衛顯然無法應對接下來的宛城之戰。姑且不論張繡所率的幷州鐵騎本就是百戰之師。只要一想到張繡的背後還站著被後世稱為“毒士”的賈詡,蔡吉就覺得自己的胃都在抽。
因此當天夜裡一回到郡邸,蔡吉就忙不迭地招來了龐統吩咐道,“士元,快幫本府寫份奏摺。”
剛一踏進書房的龐統乍一聽蔡吉如此吩咐,不由怔了一下道,“主公,要統寫奏摺?”
“嗯。曹操要本府隨他出徵宛城。光靠郡邸的這一百多東萊護衛可不夠應付如此大戰,所以本府要奏請天子將李達等五百東萊騎兵調撥過來出戰。”蔡吉直言不諱道。話說,老劉家似乎都有借東西不還的習慣。自己當初只是派人護送吳碩進京,結果瞧劉協現在的樣子似乎是真將那五百騎兵當做自己的親衛了。以至於這會兒的蔡吉反倒是要低聲下氣地向劉協“借”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然而龐統聽罷蔡吉所言,卻依舊傻傻地問道,“要統寫奏摺?”
“汝不會寫?”蔡吉皺眉反問道。
龐統略帶侷促地為難道,“統寫是會寫。只不過……”
“會寫就成。本府相信士元的文筆。”蔡吉釋然一笑,待見面前的少年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卻也只得後退一步道,“這樣,本府先寫一篇。士元幫本府潤色一下,可好?”
說罷蔡吉便當著龐統的面認認真真地寫起一份她自認為還可以的奏摺。要知道蔡吉在東漢的這兩年可沒少練習寫公文。而她的老師也從最初的太史慈轉成了在這方面更為專業的黃珍。因此眼下起草東漢的各種公文倒也難不倒蔡吉。可誰曾想,站在旁邊的龐統才看到一半,就默默地另取了一張白紙,研墨潤筆,開始仔細推敲起如何寫好自己的第一份奏摺。
翌日,頂著一雙黑眼圈的龐統將他斟酌了一夜的奏摺遞給了蔡吉。蔡吉在仔細研讀了一遍之後,不得不承認公文的格式可以突擊學會,可文筆這種東西不是說有就能有的。所以她在大大地誇讚了一番龐統之後,便心安理得地透過李達的關係,將這份摺子直接遞到了劉協那邊。
不可否認,目前曹操對劉協的看管相對還比較鬆懈,所以當天下午劉協就已讀到了龐統寫的奏摺。當然一同在場的還有大夫吳碩。卻見少年天子手持質地細膩的東萊綿紙,欣然笑道,“蔡安貞不愧出身書香門第,這摺子寫得可真詞藻富麗。就是筆跡男子氣了一些。”
不過一旁的吳碩可並不在意“蔡吉”的文筆、書法如何,他所在乎的是摺子上的內容。因此在暗自琢磨了半晌之後,吳碩當即上前一步進言道,“陛下,臣以為正如蔡府君在奏摺上所言,此番曹操徵張繡,正是陛下在軍中立威的一個好時機。倘若陛下的近衛能在作戰中取得驕人戰功,”
“吳卿的意思是,朕該將那五百東萊騎兵還給蔡安貞?”劉協略帶不捨地問道。雖然他也知扣下東萊那五百騎兵有些不厚道。可誰讓他這個天子身邊缺兵少將呢。如此這般也只好委屈一下蔡愛卿了。
吳碩當然也不想讓天子失去那五百騎兵。但他卻知光是守著這五百人,並不能讓天子在許都高枕無憂。李達等人又普遍缺乏足夠的戰功,曹操想要換人進御林軍簡直易如反掌。可這個時候要是由蔡吉來統領那五百騎兵在宛城之戰取得戰功,那天子就會有更多的理由留下李達等人。想到這裡,吳碩便意味深長地向少年天子提醒道,“回陛下,是讓蔡安貞‘暫領’,不是‘還’。”
“暫領?”劉協回味了一下這兩個字的意思之後,當即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