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身上的衣服,神色中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未做過多研究,牽了那小東西走進了破殿,不驚不怪,好像小東西失蹤一夜這樣的事經常發生一樣……
後來,母妃為我專門請了幾個太醫看病,說是我六歲多了還尿床,給我亂吃了好些藥。這都是拜那小東西所賜!
不過,這些都絲毫不影響我對他的興趣,偷看他,偷聽老宮人們談論他們母子的事,越做越順當了,我一直不知道,我就這樣慢慢病入膏肓了。
我一直以為我還是正常的,可是越來越想見他的心情,上一刻見了,剛走,下一刻又想著他,做什麼都想著他……當我開始驚覺自己的變化時,我已離不開他了。只要我一日不去看他,噩夢就來降臨,我那傻弟弟滿臉血汙地躺在母妃手底下的情景,在夢裡一現再現……
只有那個小東西的笑,能驅走我心中的魔障。
可是母妃不會允許我出格的,所以我再未將他帶回過西華宮,一直一直,都是偷看他,帶些吃的用的,扔在他們那座破殿門口。
如今再看這破殿,已然坍圮,匠人正在上面蓋起新的宮殿。所幸那些我種的花花草草都還在,我腦中一時回想起許多許多子皇小時候將各色鮮花塞進嘴裡的情景,常有花瓣的汁水順著他的唇溢位,那些紅豔豔的汁液掛在他的唇上,總是讓人想親嘗一番。
可是我都剋制著自己,不敢靠近。
直到我十二歲被封王,母妃對我的管制稍稍寬鬆,我才敢稍微靠近他一些,我教了他葉笛,他問我是不是神仙……
往事歷歷,回品起來,都是甜的。
我那時真的很開心自己的形象在他眼中還算完美,在他睡過去之後,送上了我真正意義上的初吻,然後,我又開心又害怕又留戀不捨地逃跑了,那以後,就算我能接近他了,我也不敢,因為我的心中從此又住進一尊魔,它讓我時常想抱著他,親他,一直一直看著他,不讓他走出我的眼簾。可他還只是個孩子,我也不大,才十二,雖說有的皇子這個年紀就碰過女人,可母妃管教我甚嚴,我也是懵懵懂懂。
這尊魔,我贏了它五年,及至我十七歲的時候,我再也贏不了它了,我控制不住地想見他,我知道這不正常,很不正常,我問過太醫,沒有具體言明。可太醫是醫不了心病的,他們只說,人總有一種劣根性,尤其是男人,對於遙遙在望的東西,總是深深痴迷,唾手可得的,反而不喜。
他們以為我喜歡上了什麼遙不可及的傾世大美女……
他們憐憫地看著我。
不知道他們若是知曉我喜歡的人,不是個少女而是個少年,不是美男而是個骨瘦如柴的平凡少年,不是我可以喜歡的人是我的弟弟……他們會不會要憐憫得落淚?
我知道,我喜歡他,絕不是什麼劣根性在作怪,我是不正常了,自母妃掐死我那傻弟弟那一天起,我被嚇出毛病來了。可我也沒有太多的驚惶,我喜歡他,心裡有了這種喜歡,我的夢不再全是黑的,我的心,也沒有被宮廷生活揉製成無情麻木的。
我走進西華宮,裡面結滿了蛛絲,我走進自己的臥房,進了我悄悄改制的密間,裡面的牆壁上,一道道,都是我刻下的痕跡,當相思成狂時,我便在這裡的石壁上刻字……無論是母妃,還是先生,又或是父皇,他們都教過我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這個密間裡,盛了我多少淚水我也不知,我只能在這個密間把所有淚水流乾,出門才能勉強裝一下他們口中稱讚的男兒。
關上密間的門,這世上,便誰也無法進去。
裡面,是我畢生的財富。
也許是因為有了它們,上蒼才可憐見,讓子皇最終還是我的。
剛出西華宮門,卻一下瞥見不遠處的花叢邊,立著我的愛。
二哥番外(二)
他其時已經蛻變得風情萬種,果然不愧是那個豔冠群芳的女人的胞妹所出。可他那如可愛的小蠶蛹般在被子底下蹭動的小模樣依舊曆歷在目,我走過去,柔柔將他收入懷裡,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略微蹭了蹭,想要退開道:“別這樣,難免有人……”
“不會的,如果有人,在十丈之外我都能察覺到,你別擔心。倒是你,這大冷的天,做什麼一定要親自來這裡?”我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揉搓著,讓體寒的他稍微暖了起來。
他抽回手,攏了攏純黑色的帝袍,上面張牙舞爪的蟠龍,與他的羸弱之態有些不搭,不過,戰爭過後,我才明白過來父皇的用意,坐在帝位上的是誰並不重要,有沒有能力也在其次,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