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夕陽下,華清關那面雄壯之極的城牆被染成鮮紅色,憑空多了幾分滄桑,那些不知道什麼年代留下來的血跡看起來更加的動人心魄,提醒著人們當年它曾經遭遇過什麼。
然而對於看慣了這景象的人們來說,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傍晚,這瑰麗的景色遠不如晚上吃點什麼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王零玖無聊的靠在城門口,屈指一彈,一顆才挖出來的鼻屎便落在了對面的的牆上,而後便牢牢的粘在那裡不肯下落,成了牆面上眾多黑點中的一員。
“過了幾百年後,這便也是史了!”
看著那些黑乎乎的點子,王零玖的心裡不無惡意的想到,而後便又犯起了愁,“今天看來又沒收穫了,回去了那婆娘只怕又不會給老子好臉色看,這特麼的是什麼日子啊……”
近半個月來,這樣的牢騷他已經發過了無數次,原本的認真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這句話更像是他下崗前的某種宣告,提醒著他說完就應該關城門了。
“哥幾個快出來,關門收工了!”
隨著他的一聲唿喊,城門洞裡的側門開了,幾個漢子無精打采的走了出來,顯然他們現在的心思和王零玖差不多,寧肯再晚關會城門也不願意面對自家婆娘的臉色。
一條漢子看了眼那條通往山脈的官道,似乎想要看看有沒有遲歸的隊伍,然而很快便失望了。
“玖哥!再這麼下去兄弟可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
王零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丫的光棍一條,最多少喝幾碗貓尿也就是了,還特麼好意思叫?老子早就撐不住了,可還不是得撐下去?”
幾條漢子發出一陣轟笑,只是那笑聲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便停了下來,在生活的壓力面前,快樂無疑要短暫許多,連續十幾天都沒有額外進帳,他們是真的撐不住了。
華清關的守衛自然是有餉銀的,只是那點銀錢只夠勉強維持家用,若是想要有點額外享受,那是絕對不夠的。
若是來往的採藥隊伍多,鑑定署的那幫子大爺手頭自然寬裕,隨便賞點下來便頂得上他們的一月餉銀,再加上三大商鋪的打賞,他們的日子便會過的很滋潤,若是再碰上了上次那個不懂裝懂的肥羊,一次收入便頂得上他們半年餉銀,便是他們偶爾出去花差花差,家裡的婆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著不知道,那樣的日子才叫生活啊。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慣他們這群兵痞,上次他們宰過那頭肥羊之後,華清關便接二連三的出事,別說外快了,便是連餉銀都拖了大半個月,便如王零玖所說,孤身一人的方強倒還好些,最多是少喝兩頓花酒,可是他們這些拖家帶口的,竟是有了揭不開鍋的意思,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要說這半年來也不知走了什麼黴運,這些城門守衛自然沒有聽說過九玄毒蓮這種高檔貨色,可是看著三大丹派的高手齊集華清關,便是他們也知道這東西了不得。
可是這麼了不得的東西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三大商鋪幾乎撐起了半個華清關,這三家要的東西沒人了,便是連關主仲孫羽也要過問,更別說他們這些看門小兵了。
這幾條漢子都被召去問話,他們的隊長劉六更是被重點關照,最後竟然沒有走出鑑定署的大門,據說是在裡面躲貓貓,也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跑到七大人的寶庫那裡去,結果觸動了陣法,就那麼沒了!
誰都知道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關主仲孫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偏偏劉六那小子又看不出眼色,言語中犯了大人的忌諱,這才被生生弄死,這藉口也只是安別人的心而已,可是以他們的身份就算知道了,又有哪個敢說個不字?
自那以後,王零玖就成了他們新的隊長,可是三大丹派一齊出手,把整座華清關都給封了,只許進不許出,他們的日子便艱難了起來,王零玖的訊息明顯比別人靈通了許多,據說那株神藥連四聖殿都給驚動了,否則關主絕對不會眼看著自己的財源被斷,他們自然更沒膽子說話了。
後來聽說三大丹派在被他們宰過的肥羊手上栽了個大跟頭,陪了好些銀錢出去,王零玖這才記起九大人曾經說過,這小子的來頭極大,於是便擔心那小子會不會回來找他們麻煩,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也沒什麼動靜,這才慢慢的安了心。
再後來三大丹派實在沒什麼可折騰的了,終於還是解了華清關的封,允許採藥隊自由出入,王零玖以為自己的黴運總算過去了,當了隊長,自然要比平時收入多上那麼一點點,雖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