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當然還活著,只不過他的感覺並不好,因為他覺得現在自己已經快要死了。
讓一向神經粗大的他有了如此感覺,為的自然便是他正做的事,莊周走了之後,他很快便再次開始了煉製九龍丹,他就像是在賭桌上輸紅了眼的賭客一般,明知道自己的翻身機會很小,卻很急迫的要將手中的籌碼全都壓上去。
超品丹藥沒有那麼容易出現,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而羅天更清楚其中的原因,最佳配方就像是一個巨大迷宮裡那一條唯一正確的路線一樣,需要無數次試探才能找得到,可是他現在只有107次機會,不!現在只有九十六次了。
“機率學上說過,小機率事件不等於不可能發生。。”
羅天喃喃自語道,眼睛裡卻隱有血絲出現,現在也只有他前世學過的某些縹緲的理論還在支撐著他越來越弱的信心,事實上他已經隱約的感覺到,某種他不想看到的結果正離他越來越近,可是他卻依舊想要加快腳步,似乎這樣才能讓他不至於完全崩潰。
他又浪費了六次機會。
六枚九龍丹出了三枚極品,雖然依舊沒有什麼卵用,可是卻讓他覺得有一些欣慰,至少比前五次強了一點點兒,不是麼?
莊周這一次出門的時間略微長了一點兒,羅天很理解老頭兒的心理,就算天性再豁達的人也不會希望看到他徒勞的掙扎,同樣的寬慰話說了幾次之後,味道便連白開水都比不上,那不如先離開眼不見為淨。
此刻的羅天並不知道,有某位久未見面的老頭兒為了他的事操碎的心,寧肯冒著觸動某種禁忌的風險,也要為他助上一臂之力,而某位他以為早就死去的人此刻正和莊周一起向著赤焰谷飛來,而那人的空間裡有著一株九玄毒蓮,可以大大的增加煉製超品九龍丹的機率,他只是機械的再次開了爐,將一株株丹材投了進去,竟然連每開爐前都要弄一次丹息出來恢復損耗的精神力都沒有做,就那麼隨意的開始了下一次的煉製。
“既然你選定了我,總要給一點優惠才是。。。”
羅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就好像是在威脅身前的那團空氣,惡狠狠的說道:“什麼好處都不給就讓老子為你拼命,難道你以為老子是傻的麼?”
羅天說的便是那位讓他穿越的存在,叫天神也好,叫命運也罷,在他看來就是坨狗屎,還特麼的是熱乎的!
“又不是老子求著你讓我穿越,是你自己貼上來的,可是把老子弄過來了,又特麼不管老子,你丫的這是在玩我麼?”
在心情極度低落之時,羅天變得刻薄了許多,在過去的很多困境中,他都沒有埋怨過那個存在,畢竟重生讓他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那麼就算有一些風險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公平的。
便是一場遊戲,也要有規則存在的,若是那位存在揮手便可解決所有的問題,那麼又怎麼會巴巴的把他搞到這個異世裡來?
既然那位存在需要透過他的手去解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它不是無所不能,至少不能一揮手便解決所有的敵人,這些他也能理解,可是眼前的情況卻並不同。
想要救小金,那就必須要有超品九龍丹,這便像是遊戲中的關卡一樣,他要透過努力得到通關所需要的道具,比如去丹谷拼著命去搶紫晶玉髓一樣,對此他沒有任何怨言,他已經有了最好的丹爐,最好的材料,掌握了煉製九龍丹的技藝,可是卻仍然缺少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那便是運氣。
運氣是什麼?
運氣是虛無縹緲的存在,不能被任何人控制,就好像他在比賽中一下子便煉製出了超品鳳鳴散,或者如他第一次煉製羅漢丹便出了超品一樣,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準備,突如其來的就出現了。
誰能控制運氣?
這同樣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羅天認為自己是幸運的,所以才在茫茫人海之中被選中了作為一名穿越者,於是他便很固執的認為,那個選中他的存在是可以控制運氣的。
“你既然能夠控制運氣,又偏偏在這關鍵時候不給老子運氣,老子又憑什麼為你打生打死的?”
感應著丹爐中的丹材在不斷變幻的火焰中化成一團又一團的液滴,而後又按照他的指揮接二連三的融合在一起,羅天心裡的怨氣越來越盛,忍不住恨恨的罵道:“你丫的信不信,老子摞挑子不幹了,有種你就把我送回去,要不乾脆直接滅了老子,老子不陪你玩了!”
這種威脅是很無稽,很沒有道理的,就像是一個向父母討要糖果而未遂的孩子一般,通常情況下都不會得到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