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家,見著府裡上上下下一派肅色,與府外熱鬧喜色的境色一對比,子菱免不了有幾分拘束。
在二夫人院門前,子菱便吩咐身後的春香道:“這會桃紅跟著我就行了,你且將繡品送給客戶。”
春香點了點頭,便告退。
這會二夫人屋裡,三郞娘子已在服侍著,子菱忙上前問安。二夫人見子菱雖獨住在外邊,但氣色卻不見有差,又聽子菱說了些住在青菱小院裡的生活,放心地點頭道:“如今你年小,身子可要養好,免得以後生兒吃虧。”子菱紅著臉,只得裝羞澀。興許應了遠香近臭這句話,今天她且是難得地陪著二夫人和三郞娘子說了半天的話,直到二夫人想起今日是花朝節,才讓二位晚輩各自下去。
子菱得了二夫人的令,這才和三郞娘子離開二夫人房裡,彼此彬彬有禮地說了幾句無關庠痛的閒話,三郞娘子便挺著肚子離開,子菱本想去見過朝雲如夫人,卻不料此時她已不在院裡,只得作罷,回到自己家的小院。
因小院一直有銀姐、潤玉管著,就算有甚事,只管讓秋香傳話,所以子菱雖住在外邊的青菱小院,可這王府裡的事情大小也是知道了。也知這段時間王家上下有些不平靜,前些時大夫人就揪出府上幾位不安分私下設賭玩樂的婆子,被趕了出去。
潤玉道:“昨日府上還又打發了幾位女使走。”
子菱微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知是甚原因嗎?”
潤玉看了看身邊正挑簾子進屋的桃紅,欲言又止,桃紅也是機靈人,見著潤玉這反應,身體向後一退也不進屋,隔著簾子脆聲道:“如今天漸熱,娘子帶到青菱小院的衣裙且是有些厚重了。”
子菱道:“桃紅你提醒了我,讓銀姐收拾些薄衣。”
聽著桃紅離開的腳步,潤玉見屋外秋香守著無甚閒人,才小聲道:“前些日子秋香不是曾向娘子你稟告,二夫人叫人借去了你的首飾。”
這會子菱才想起,前段時間,府裡曾有人來要太君所贈的那些首飾,因是二夫人身邊的女使,子菱便叫她直接去找秋香,因為那套首飾自家並未帶出府。
“難道夫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子菱眼睛一亮,頗有些興災樂禍的味道。
潤玉口齒伶俐幾句話的功夫就將事情的來朧去脈說得一清二楚,原來前些日子,潤玉鄰居家的那位王二孃進府當了女使,跟其他女使閒聊時便炫耀起相親時對方送的金釵,被人慫恿了幾句,一時興起便將金釵帶到了頭上,誰料被大夫人身邊的女使瞧個正著,忙將王二孃抓住,拖了去見大夫人。
大夫人見府裡的下人在守孝期間,居然如此不合規矩,便叫來二夫人。
正巧著那日王又妤正好在大夫人院裡,一眼就瞧出王二孃手裡的首飾居然與自己記憶裡孃親的首飾一模一樣,立刻便起了疑心,忙追問王二孃,一個小小的女使怎會有如此貴重的飾物。
王二孃哭著自辯那金釵是相親時對方相送。
當大夫人知道這隻金釵居然來自自己丈夫跟前的管事家,自是不信,忙叫來管事來問話。
結果,那位管事自是一口否認,說相親時自家只不過準備了一隻普通的金釵,這隻釵子從不曾見過。
見二人說的話自相矛盾,王又妤越發肯定金釵來路不明,便詢問大夫人和二夫人,自已孃親那隻金釵如今的出處,結果大家一回憶記起來是子菱手裡,這才叫人去向子菱要首飾,待子菱的首飾一來,二相對比,當時府裡就炸了鍋。
本來有人還懷疑子菱掉了包,結果反被人嘲笑既然已是屬於四郞娘子的物事,若是需要用錢,即便她將其賣了,也不會有人說甚話,又何必做這種以假做真的荒謬事。
於是眾人將當初太君留下的物事通看了一遍,這才發現不只子菱手裡的首飾有劣質的,幾乎所有人手裡都或多或少有上這麼一二件劣質首飾,粗算下來也有三四百貫錢的價值,更有過份的卻是太君當初做嫁妝帶來的名人字畫也存在贗品的,想必是被人換了的。
潤玉說道:“有人估摸了一下,這些被換掉的物事至少也要上千貫。”
子菱聽得驚訝無比:“誰敢這般大膽?”
“娘子你且不清楚,就這幾日府裡是鬧得天翻地覆,我本想稟告娘子你,可府裡除二位夫人允許外,不得有人擅自出府。”
子菱道:“那這事如今查得如何了?今回府我怎麼沒見出甚徵兆。”
潤玉撇了撇嘴,繼續道:“能查出甚?又沒旁證,王二孃家一口咬定金釵就是管事家裡送的,而且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