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人,倚在床頭,天空色的眼毫無焦距地望著暗沉沉的夜,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淺月揹著小包,獨自走出了酒店,攔下一輛TAXI,紅唇吐出一串爛熟於心的地址,將整個身子都陷在後座裡,靜默無語。
天空色的眼凝結成冰,再無分毫色彩,周身散發著比平常還有強烈的疏離感,好似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孤獨而寂寞。
她要去的地方,是成蓮雅的世界,只有她知道的,一個人的世界。
兩個多小時後,淺月茫然地走在人群之中,轉過長街短巷,路過豆漿油條的小攤,熙來攘往的人群,面色匆匆。
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彎彎曲曲地延伸到看不見的盡頭,走過轉角,前方是一彎年歲久遠的石拱橋,碧波盪漾的小河裡,停著幾艘烏篷船,婦女在河邊的石墩上洗衣服,一邊大聲叮囑著正在嬉水玩鬧的孩童。
她,跨越了十五年的洪流,再次站在這裡,可是,為何,一切都變了?
曾經養育了她十年的孤兒院,成為了新建的高樓大廈,旁邊的公園也不見蹤影,只有一座氣勢恢弘的體育館。
淺月站在橋上,天空色的眼睛裡一片茫然,像失群的孤雁,無處可依。
曾經到過的北京、青島、揚州,甚至是杭州,景物依然熟悉,雖然人事不再,能睹物思人也好。
為何,到了內心深處念念不忘的地方,卻可悲的發現,一切都已經物換人非,什麼都沒有了,成蓮雅生活的世界,已經飛灰湮滅,再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沒有慈心孤兒院,沒有紫藤,沒有丁香,好似她的前世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天空開始下起毛毛細雨,來往的人群奔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