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反彈到牆壁,發出一聲巨響,許娜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阿倫已迅速地從馬桶上拽起她的一隻腳,雙手猛烈一拖,她像具死屍那樣啪噠一聲摔在地板上,她好像聽到左臂一聲輕脆骨響,還沒開始說話,阿倫已經把她拖到客廳,並地動山搖地大吼著:「你罵啊,你再罵。 」許娜的腦子裡金光亂迸,根本聽不見阿倫在說些什麼,一種求生的本能使她奮力地掙扎著。阿倫縱然身強力壯,但要完全讓一個瘋狂了的女人靜止下來,仍覺得十分地吃力。同時,他的雙手一扔,把許娜的身子到了沙發的一角,許娜傻在地上,驚奇萬分中甚至忘了害怕,楞楞地像喉嚨被扼的啞貓,不敢大喊大叫。
但形勢轉眼這間立即發生了變化,阿倫退後兩步,呆呆地定了住了,突然「忽」地一矮,就半跪在地上,雙手按住了許娜的雙膝。
許娜癱軟在地,她想起來,她的左臂已經失去知覺,一條血線從臥室歪歪斜斜地連線到她躺著的地方。阿倫的衣衫狼藉,一隻襪子掉在漱洗間的過道上,他搖曳著許娜的身子。許娜的腦袋被門框撞得嗡嗡耳鳴,除了左臂不痛,全身散了架一樣地疼痛,她就像只斷翅的蝴蝶,沾在客廳的地板上。我要死了嗎?許娜的眼前朦朧一片。
喪心病狂的阿倫此時已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手緊緊箍著許娜的脖項狠狠地搖晃著,嘴裡吐著惡毒的咒罵。 許娜的眼睛呆滯著,唾沫沾在她的下巴上,她的眼膜前出現了零星的白色霧,一圈圈地在擴散滾動,周圍的東西都在居中烈地顫動,似乎大地正在崩毀,她感到腦髓正在溶化成濃血,她昏眩了過去。
幾分鐘後,許娜體力耗盡,身子也跟著一軟,像一捆散發著香氣的綢布,橫陳於亞麻色的地上。是你逼我的,阿倫從內心深處說,他欣喜若狂地放棄了對她的壓制,騰起身來在她的寐室中一陣摸索,他翻箱倒櫃尋遍了屋子,找到了她保險箱的鑰匙。他知道她的保險箱就藏在衣櫥裡,他開啟了衣櫥的門,手哆嗦著把所有的鑰匙試了一遍,密碼他記得很清楚,是他的生日。
保險箱開了,由於興奮他的心一陣慌亂,裡面有許娜貴重的首飾、股票、美鈔港幣,還有成捆成捆的人民幣,阿倫顧不上穿起褲子,找了個特大的旅行袋把裡面的東西席捲一空。他一邊繫著褲子一邊回頭一望。她就平躺在地上,白色的浴袍上有些血漬,那是從她的嘴角流滲出來的,她的臉也變得瘦削不堪,然而面目卻還是先前那樣,寧靜地閉著嘴,合著眼,睡著似的。阿倫幾乎想伸手到她的鼻子前面,去試探她可是真實地還在呼吸。
中心行裡的少婦們第四十章張麗珊睜大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死寂,她像是被潮汐衝上海灘的一條死魚,沉重地匍匐在軟綿綿的床墊上。在床上她雪白的裸體盤屈如弓,男人健壯的手臂從背後抱住了她,她昏昏沉沉地醒了,頭腦卻停留在混淆的狀態,她的大腦空空如也,所有的記憶像煙火一般都從兩隻耳朵裡漏了出來。
厚厚的窗簾遮蔽著,房間裡安靜深邃,偶爾能呼到外面馬路上的卡車聲,她睜開了眼睛,睡眠像像長著翅膀的影子遠遠地離開了她的身子,剩下的是清醒的意識和無力的軀殼,深灰色的黑暗像潮水一樣浸泡著她,她覺得自己很腫、很輕也很重。她的頭腦如同蒙上灰塵的螢幕,她渾身赤裸著,甚至連內褲也沒有,此刻房間裡飄蕩著黛青色的空氣,一個男人從背後摟住了她,他們相迭著側臥,像兩把相親相愛的銀匙。
她試著把他的手掰開,可他把她抱得更緊了,隨著一聲夢中的呻吟,他開始熱烈地親吻起她的臉,他的嘴唇像是飢餓的蛤蜊溼潤潤,朦朧中,他的四肢像長青藤一親緊緊纏著她的身體。她努力地將自己的頭腦清晰起來,想起了摟抱著她的這個男人,這個高高瘦瘦地渾身噴香的男人,他居然明目張膽地躺到了她的床上,而且,他剛離開了另一個死去的女人,一想到了許娜,她的頭腦迅速清醒了起來,許娜已經死去了,一個美好的軀體就那樣煙消灰滅。
昨天晚上,她是頂替許娜參加了一個女企業家的聯誼會,大家又是唱又是跳玩到很晚,隨後是小閔送她回家,他堅持要送她上樓,為了手中並不很重的一份紀念品,他們一起上了電梯。
張麗珊發覺在他隨隨便便的姿態中隱藏著一份不安好心的東西,藉著不鏽鋼的鋥亮,她發現他的眼睛閃爍不定地在她裸露的後背上來回移動,他的眼光緊追不捨像火苗一樣灼熱而且危險,同時也撩撥起了她久違的情慾,陡然刺激了她犯錯的慾望,其實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準備著犯錯的可能。
「你回去吧。」
在她家的門前她對他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