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部傳來極度的痛感,整個血脈和骨髓都因為那劇疼一陣震顫,下一個剎那,他發現自己已經擁有了實體,站在了地上。
這裡一片荒蕪。
天空像被凍結了億萬年,一片靜止,他想時間若能像果凍一樣停滯下來,一定也是這樣透明、清澈,又彷彿沉澱了無限色彩的奇妙藍色。
大地是土黃色的,乾裂得張著一張張飢渴的嘴巴,吐納黑暗詭密的氣息,無聲地吶喊。舉目所及,地平線長長的延伸開去,沒有任何阻礙物。只有一根線條的荒涼。
這就是溫塔的意識內部,太古的世界?
費邇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仍是凱洛斯的樣子,因為他是祭品,腕上被畫上了祭祀的咒語,不會用有靈魂本身的對映。他可以看到自己那在一片靜謐中金髮絢爛的色彩,看上去不大和諧,但他早已習慣了這個形象,確切地說他對外表毫不關心。
現在他正急於去尋找他人生中的綠洲。他邁開步伐向前走去,這樣陌生詭異的環境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但心中過於強烈的渴望幾乎衝散了那一切。
他知道他要走到哪裡,以及他將要幹什麼。到達溫塔意識的中心,一路作為祭品的自己會經歷無法預知的阻撓和傷害,但他會成功,而且即使死在這裡又有什麼關係,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視線中終於有了第一件實物。那是一棵樹。
它已經徹底乾枯了,與其說是長在地上,倒更像幽靈之海里怨靈的結晶。尖銳淒厲的樹枝狠狠地伸向那片毫無感情的天空,樹枝扭曲成猙獰的模樣,彷彿被地獄之火用難以想象的酷刑煅燒過,憎恨和詛咒著這永恆的苦難。
費邇卡在它旁邊停了下來。
漆黑色樹木上佈滿瘤斑,像被什麼力量嚴重地扭曲過,和這片荒蕪死寂的風景倒是怪異的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