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刺入身體的時候都沒有痛苦的表情,上藥就更是輕描淡寫的苦痛了。
江心月上完藥,在心裡暗暗讚歎,這個人好堅強啊!
竟然一聲不吭。
用乾淨的白布將他的傷口包紮好,然後江心月說道:“我會在府裡住些日子,你可以找我來換藥,這金創藥很是管用,換個兩次,傷口就能結痂,癒合的也快!”
黑衣僕從聲音低沉地說道:“不用!”
面上沒有感激亦沒有波動,眼瞼仍舊低垂著,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是尊會說話的雕像。
管家站在一旁終是不耐煩了,對著江心月催促道:“好了,江大夫,現在人也治了,我們快走吧!安頓好了您,我還有很多事呢!”
江心月微微點頭,也不計較他的態度,轉身隨著他向雲閣走去。
只是行出了十幾步又回頭,卻駭然發現那個黑衣僕從已經原地消失了,他的功夫也太厲害了吧!
怎麼快如鬼魅呢!
宰相府裡的侍從都是這樣厲害沉默的嗎?
江心月的眉頭微微蹙起,這個宰相府,果然不同凡響,好複雜啊!
雲閣是專門留給相府的貴客的住所,也就是府內高階客房的意思。
閣內裡外裝飾的很是精緻不俗,浩大的園內種植了不少的奇花異草,只是這個隆冬時節,只有園中的幾株老臘梅,競相爭豔,在陽光下開滿了或紅或粉,盈盈俏麗的花朵。
入住雲閣
穿過迴廊,管家將江心月帶進了一個素雅的小院內,三間高大的上房,在冬日暖陽下巍峨挺立,古樸靜謐。
房間內,紅木的傢俱質地細密,光潔生輝,案頭的青瓷花瓶,釉採生光。
鏤花雕刻的蝶舞芙蓉的屏風後面,楠木絡床,帳舞蟠龍,簾飛綵鳳,湘繡蜀錦,滿室生輝。
此地雖沒有海閣奢華,但是精緻幽靚,清雅素淨,是閒人貴客休息的絕佳地方。
江心月除了汗顏,更是不由得暗暗讚歎,這相府,果真是人間佳境,凡塵仙界啊!
石信,你太會享受生活了!
江心月在雲閣安頓了下來,雲閣內專門有招待客人的管事,是個年屆三十的婦人,風姿綽約,描眉塗唇,走起路來,扭腰擺臀,很是風騷的一個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見到江心月之後,卻沒什麼好臉色,繃著臉蹙著眉,冷淡地端茶倒水,幾乎沒有什麼話對江心月說。
江心月也懶得搭理她,直接告訴這個女人,她喜歡清靜,不願意被人打擾,所以,沒什麼事,不要到江心月的房間裡面來。
這個女人立時如風一樣的消失掉了。
江心月關上房門,開始在一張紙上描摹剛剛所走過的相府路徑。
這個相府的規模差一點就比得上皇宮了,要在這數百間的房間內,找到那份詔書,實在是大海撈針啊!
難,難,難!
江心月用手撫了撫額頭,無奈地扯起唇角,暗自說道:“江心月,這個問題的難度係數可是夠大的,你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啊!”
觀世音菩薩
是夜戌時,江心月被管家又帶到了海閣內,去給相爺夫人診治病症。只是這次,江心月去的地方卻不是海閣上房,而是一個離上房比較偏遠的跨院內的房間。
房間比較寬敞素雅,擺設也不是很奢華花俏,物品裝飾都比較樸素,深檀色的傢俱,顯得房內的一切都厚重古樸。
一進門,就看見西側靠牆的案上供奉著一尊觀音菩薩的寶相。
桌上的香爐裡面,青煙嫋嫋,淡香盈盈。
觀世音菩薩端然而坐,手拿玉淨瓶,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望著這繁華富麗的宰相府。
相爺夫人正坐在案前的蒲團上虔誠地念經,看見進門的江心月,才被兩個小丫頭扶持著站起身,放下了手裡的佛珠。
江心月暗暗納罕,這個房間的裝飾氛圍才與這位老夫人相襯啊,那麼,這個房間才是老夫人的住處?
上午那座水晶宮並不是屬於風華不再的她的啊!
是的,一朝宰相,有權有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錦衣玉食,住著人間天堂,又怎麼會顧念糟糠之妻?
巨大的感慨,令江心月看著老夫人的目光都變得同情悲憫,這又是一個孤獨無依的靈魂!
“原來相爺夫人這樣虔誠禮佛,那麼一定是心態平和,世事看淡了!這樣清心寡慾對身體也好!”江心月對著相爺夫人輕輕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