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那人疑色更甚。
“還有一個婢女。”蓉卿揪著被子,身子弓著將被子撐的高高的,“……今天下午回府稟事,並不在庵中。”有意說明期回府,意在告訴對方,她若出事,蘇府一定會知道。
果然,領頭人神色微頓,收回了目光,忽然又像是發現了什麼,嗅了嗅:“什麼氣味?”
這一次是緣慈師太回的話:“八小姐病了半年,藥石未斷,所以藥味格外的重些。”
領頭人沒有質疑,又朝蓉卿看來,視線在床上睃了一眼,突然落在了床底,他踏出一步盯著床底……
蓉卿心裡咯噔一聲,忙驚恐的出聲:“你幹什麼!”
那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站在床邊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床底,防備的用刀鞘去掀垂著的床簾。
站在門口的另外幾個人,也將手搭上了刀鞘。
蓉卿害怕的朝裡面縮了縮。
領頭人呼啦一下撥開床簾,然後很失望的甩手,咒罵了一聲:“見鬼!”他們緊跟著來,一間一間的搜,整座山都是他們的人,連只鳥飛過都能察覺,何況一個人。
可是那人卻真的像鬼一樣消失了。
他在地上啐了一口,手臂一擺:“走!”
蓉卿未動,緣慈師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明蘭抹了眼淚,正要朝蓉卿這邊走來。
就在這時,領頭人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陰鷲的盯著床上……
就在這同一時刻,蓉卿感覺到被子裡的人也是殺氣暴漲,幾乎要一躍而出。
這個時候出來,她也得被他害死。
她似害怕的身體抖了抖,腿在這一番動作的掩飾下,很自然的換了個姿勢。
壓在那人的身上。
蓉卿面上不安的揪住被子,手卻已經朝枕頭下摸去。
下面放著那支銀燒藍的蝴蝶簪子。
領頭人轉身過來,視線盯著蓉卿,再次返了回來:“把被子掀開。”
“不行。”明蘭一個激靈衝了過來,擋在那人的面前,“她是我們小姐,是堂堂平恩伯府的嫡小姐,你們敢!”
領頭之人一愣,目中略過猶豫,隨後似是想到什麼,冷笑一聲:“掀開!”不容置疑。
“你敢!”忽然,蓉卿抽出那隻簪子,直抵著喉間,目光冷澈一片盯著他。
領頭之人一愣,沒有預料到這麼一個柔弱清瘦的女子,竟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還有那目光,竟讓他忍不住背脊生寒。
“小姐,不要!”明蘭撲了過來,趴在床沿淚水漣漣搖著頭,婚事不順家也回不去,她真的怕蓉卿紮下去!
緣慈師太也是滿臉的驚慌,擺著手,“八小姐,不可……”
蓉卿手臂雖抖著,但話語卻不留分毫的餘地:“這位俠士,小女子雖是弱質,又身患時疫命不長久,但也是出自蘇府,我們蘇府的規矩,兒女若有私德虧損,便以死謝祖宗,俠士若執意如此,那小女子便只能以死保清白。”她提到蘇府的規矩,是有意提醒對方,自己的身份和蘇府的勢力。
蘇府的小姐可不能在九蓮庵出事……又想到前頭那位受的不過是輕傷,想了想緣慈師太附和道:“八小姐疫症確實並未痊癒……”
本來領頭之人對蓉卿的話,便生出顧忌,聽師太這麼一說,臉色便是一變,暗道晦氣,他身後幾個人也不約而同的朝後退了一步。
心裡暗暗咒罵,領頭人再去看蓉卿,只見她大大的眼中聚滿了淚花,驚恐中卻滿是是決絕,半分不相讓的架勢。
蘇府的勢力人人都知道,蘇茂渠承了平恩伯,又官拜文華殿大學士,而蘇茂源在永平府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同知……眼前這個女子,一副赴死之態,若真因為這件事得罪了蘇府,不免節外生枝……
看到對方已有躊躇之態,蓉卿的簪子又朝脖子上遞進了一分!
明蘭轉過身來,磕著頭,緣慈師太適時的道:“八小姐弱質女流,若歹人真潛進來,八小姐又怎麼會安然無恙,以貧尼看,歹人恐已潛入後山,不如貧尼引您後山一搜如何?”
領頭人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蓉卿,又飛快的轉過眼去,視線在她弓起的被子上一掃,轉身便道:“走!”
後面的幾個人,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緣慈師太朝蓉卿看了一眼,視線在她脖子行一掃:“八小姐好好休息。”竟她不過輕傷,鬆了口氣,跟著那幾個人退了出去。
明蘭腿一軟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