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宵就看著蓉卿,眼底露出不捨和擔憂來。
蓉卿皺了眉頭,心裡飛快的轉動著,過了一刻她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是世子爺還是保定王?”既然下了詔書,若是簡王不去就是違抗聖命,可是簡王是北平的主心骨,這個時候就是稍微有點心眼的人,不摸清聖上的意思,都不可能貿貿然的回京的……
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世子爺或者保定王兩個人中選一個回京城。
齊宵無奈的看著她,她總是這樣,一點點線索就能想到這麼多事情,他就是怕她想的太多,自己嚇著自己,所以才將蘇峪的事情瞞著她,現在看來蘇峪的事情她應該是知道了。
“世子妃還有一個月就要生產了,這個時候去不合適。”齊宵說的雲淡風輕,蓉卿就驚詫的看著他,彷彿害怕什麼,迴避似含糊問道,“你在王府連續待了幾日,是不是王爺有事託付給你做了?”
“嗯。”齊宵點了點頭,“郡王性格易衝動,莫說王爺和王妃,便是我也不放心。”他說著微頓,又道,“正好我回京中也有些事情!”
是啊,趙鈞逸性格有些衝動,說話也是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讓他一個人去京城,是有些讓人不放心,蓉卿可以理解,可是……她看著齊宵道:“既是服喪,是不是要將三年孝服完?”
她不太懂這裡頭的規矩,尋常百姓國孝是三個月,正一品大員是一年,至親皇族應是三年……
聖上下的詔書就是讓他們去京中奔喪服喪,那麼是不是就是說要三年後才能回來呢。
“是!”齊宵點了點頭,“若期間沒有聖上特許的話,要服夠三年才得回北平!”
蓉卿就皺了皺眉頭,她看著齊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就覺得心頭空落落的,不知道什麼感覺。
齊宵也看著她,觀察著她臉上每一絲的細微變化,就見她眼中的明亮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唇角的梨渦也漸漸淺了,最終消失在白皙如雪的面頰上,眉頭微蹙有股若隱若現的擔憂。
“蓉卿!”忽然,齊宵隔了桌子握住了她的手,“不會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再說,郡王要在京城待夠三年,可我不用,最長不過半年我就回北平來看你!”
誰要你回來看我!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無名的火就竄了出來,蓉卿飛快的將手抽了出來,負氣道:“這裡是你的家,你回來也不用與我打招呼,院子不落鎖,你進出自由!”說完,端了茶,低頭去喝。
“蓉卿!”齊宵低頭看著她,聲音輕柔的能擰出水來,哄著她道,“真的不會有事,再說,我家就在京城,我在那裡待了十幾年,我回去能有什麼事。”話落,見蓉卿依舊不看他,就打著茬又道,“你是不是擔心你三哥。”
蓉卿被他引著轉移了注意力,問道:“我三哥下了詔獄你怎麼沒有告訴我,現在人怎麼樣了,聖上又是什麼意思,遼王那邊怎麼還沒有動靜?”一頓又緊迫的追問道,“簡王爺呢,他怎麼也不添油加柴的燒一燒,詔獄是什麼地方,好好的人進去都要脫一層皮的……”
“別擔心,別擔心。”齊宵安慰她,“從先帝駕崩到今天才不過四天的時間,不管怎麼樣大家反應準備都要時間,哪裡就這麼快!”一頓又道,“你不用擔心你三哥,你想想你大伯是什麼人,那是再精明不過的,他怎麼會讓你三哥在裡面吃虧。”
蓉卿也知道,可是事情一件一件的,她忍不住擔憂,心頭一團亂麻似的。
蓉卿嘆了口氣,抬頭看著齊宵,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太過了,可是方才她就是有些不自控的對他發了脾氣,現在瞧他輕言細語的哄著自己,她又覺得愧疚,她有些討厭這樣的感覺,一方面她刻意將彼此的關係規避在朋友的位置上,一方面卻又不自覺的對他有著超過友誼的擔憂,甚至還會在不經意間,享受他超出友誼的體貼和包容。
她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啟程?”
齊宵見她神色恢復了正常,就知道她想通了,心裡有些高興,又有點失落,他笑著道:“已入了秋,我們走水路,所以月底前就要出發!”
蓉卿知道,以往齊宵回京城都是騎馬走陸路的,這一次他們卻選擇了水路,走水路至少也要一個半月的時間才能到京城,這樣一來也算是打了個時間差,因為,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京城的局勢明朗了。
“要準備什麼嗎?”蓉卿不再問別的事情,齊宵搖著頭回道,“不用準備什麼東西,我們除了身邊的隨從並不帶人上京,所以隨行的東西也儘量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