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怎麼樣？伍司棋殺了那麼多人，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族，死的人還少嗎？死的人夠多了。”
如果伍司棋沒有做那麼多事情，柳子珩知道，那些力量，最終會面對的人將會是自己。
不過，自己既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那麼這張龍椅，他也就坐定了，誰也搶不走。
柳子珩從未對人說過的是，在天牢裡，伍司棋還曾經說過另外一些話。
“你知道嗎？我累了，不然，你想登基為帝，沒那麼容易。”
柳子珩記得伍司棋當時的笑容，那是一種解脫的笑容，他看的分明。
他沒有說話，聽著伍司棋繼續說道，“我恨衛國公府，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歡徐靈兒的，她擁有所有少女應有的美好，自由、爛漫、天真、燦爛……”
“可是我的身份，讓我註定無法接近她，只能將她拒之門外，看著她一點點瘋狂，看著她一點點淪陷，看著她一點點……香消玉殞。”
“衛國公最後帶人滅了你的府上，據他說，是徐靈兒透露出來的，是假的吧？”
柳子珩的泯著唇，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會幹出這樣的傻事情來。
他一直都有派人監視徐靈兒，徐靈兒臨死之前，根本什麼都沒有對衛國公說，因為，她還愛著伍司棋，哪怕是明知道自己祖母是伍司棋下手殺死的，都不願意傷害伍司棋一丁點兒。
而柳子珩也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剩下的知情者，只有伍司棋自己了。
“你不懂那種一切都破滅的感覺。我從小就被逼著要這麼做、要那麼做，而有一天，這些事情，我也是會做夠的。”
柳子珩看著伍司棋痛苦的抱著頭，十分的壓抑，心中卻是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無助的。
曾經，當他知道她死了，當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時，也是這般無二。
不過他是幸運的，能夠重活一世，而伍司棋是不幸的，因為兩世，他都沒有和徐靈兒走到一起。
“柳子珩，我很快就會下去陪她了吧？她一個人在下面，會很孤單的。”
看著伍司棋那一雙期待的眼睛，柳子珩緩緩點頭。
他原本是想要放伍司棋一條生路的，但是他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了他吧。
因為，放他出去，伍司棋，估計想死，都會很難。
心繫前朝之人，絕對不止他們殺掉的那些，還有更多的人，他們知道伍司棋被放了，還是會找到伍司棋的。
他的身份註定了，只要他活著，就沒有辦法擺脫他的宿命。
“琳華，相信我，這輩子，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高琳華聽著柳子珩的話語，心裡暖暖的，她緊緊扣住他的手，然後用力的點頭，
“嗯，我相信你，我們一定會好好地。”
不過，剛說完，高琳華想到了自己之前收到的信，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她掙開柳子珩，轉身面對著他，有些欲哭無淚，
“怎麼辦，我剛收到顧姨娘的訊息，說是我爹就快到京師了。”
奪嫡大戰結束，高靖生便帶著三哥兒往京師來了，可是現在，高琳蘢都被他們送去發配了，她要如何向父親交代？
總不能直說，自己是為了報仇吧？
而且，顧姨娘現在也非常的憂心，當初王氏受傷之後，就一直沒治好，連續高燒昏迷了好幾天。
原本以為退燒了就沒事了，可是等到王氏徹底好了，醒來了，顧姨娘卻發現，王氏瘋了。
現在，她只抱著那隻裝著房契地契和金銀的箱子過日子，不讓任何人靠近，誰接近她，她就攻擊誰。
顯然神志已失，成為徹頭徹尾的瘋子。
父親走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地，可是現在，一個瘋了，一個發配了，高琳華真怕自己父親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柳子珩卻是不以為意，“你現在應該保持好心情，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你來擔心，我已經給岳父寫過信了。相信，岳父回來之後，不會說什麼的。”
“你是說真的！”高琳華驚喜的叫出聲來。
柳子珩見她像是一隻小貓似得，寵溺的點點頭，“讓誰難受，也不敢讓你難受啊，所以，我早就已經就這些事情向岳父交待了，就算是岳父心有不滿，也只會來找我。”
“不過很顯然，岳父有著一顆十分強大的心臟，雖然從筆墨間，也能感覺到他的複雜、憤怒，但是他現在還好好的，正在朝著京師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