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此刻也不會這般的難受了。
哪怕幫不了父親的忙,也至少能確定,父親還是平安的。
“這件事,可要跟舅老爺說?”盧嬤嬤嘆到。
高琳華搖搖頭,父親既然能送這樣的信回來給她,那麼也肯定給舅舅,甚至是大伯父都去了信的。
父親也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曉得自己危在旦夕,才會特意送信回來的。
自古以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可是父親不放心的事情太多,才會這般做的。
“舅舅肯定曉得這事了,他若是有什麼吩咐,會叫我過去的,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說完,高琳華坐到窗戶前,伸手拖著腮,遙望著天空,快下雨吧!
老天,你就行行好,快下雨吧!放過那些可憐的人吧!
如今,最快解決這事得方法,就是下雨,不再受災,哪怕那些徭役苦些,也不至於走上絕路。
可若不下雨,他們的家人餓死渴死了,那他們還有什麼顧忌?他們憑什麼還要在那裡吃不飽的受苦受累?
到底是,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十萬兩銀,哪怕只下去了七八萬兩,父親估計也不會來信了吧!
想了想,高琳華讓盧嬤嬤研墨,“我要給父親去信!”
盧嬤嬤雖然動了起來,卻是有點子發愁的,“小姐就算現在寫信過去,也要將近十天,老爺才能收到呢!”
小姐收到的這封信,也該是十天前的了,這中間相差二十天,還來得及嗎?
高琳華望了盧嬤嬤一眼,“來不及,所以,我寫完了,你送去給安遠侯,麻煩他幫我八百里加急送去陝西!”
範霖辦不到,可是柳子珩卻辦得到,相信,送封信這樣的小事,柳子珩是願意幫忙的吧?
盧嬤嬤的臉色僵了僵,然後默然的點頭,是她侷限了,安遠侯定然是會幫這個忙的!
范家主院,範霖和蔡氏對坐著,他放下手中的茶,“那封信,你交給華姐兒了?”
其實昨夜他沒有忘記那信,他只是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信給高琳華看。
後來,還是蔡氏說,華姐兒是個聰明伶俐的,這種事情應該讓她早點知道,好早做打算,他這才點頭將信給了華姐兒。
本以為華姐兒看完信,會第一時間跑來找他的,所以他今日很早就回了府,卻沒有想到,這太陽都快落山了,華姐兒都沒有過來。
“奇怪,華姐兒接到信的時候,十分激動,肯定回去了就會看,可怎麼沒有過來?”
蔡氏也十分迷惑,她都想好了如何安慰華姐兒了,可是華姐兒竟然沒有動作。
這個時候,青草走了進來,“過去打探過了,表小姐看完信以後,便把所有丫頭趕回了房間,只留下了盧嬤嬤。
午飯也沒有用,秦嬤嬤煮了粥備著,可是表小姐一直在屋裡,沒有出來,也沒有傳飯。”
蔡氏聞言,眉頭緊緊蹙了起來,十分憂心,“華姐兒是不是被嚇壞了?要不我過去看下吧,可別把自己折騰病了!”
範霖攔住蔡氏,“你也曉得,她是個心思重的,給她點時間好好想想吧,明兒再說。”
他們卻不知道,高琳華的信,已經到了柳子珩的手中。
第八十章 奪食
柳子珩將手中印了紅泥的書信輕輕放在鼻尖,嗅著新墨散發出淡淡清香,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轉過身來,下面的人看到的,只是那淡漠的表情,冰冷的聲音傳來,“將這封信親自送到高靖生的手裡,然後,保護高靖生的安全,直到高靖生安全的回到京師。”
前世的事情,她應當是一知半解的,不然,哪怕用盡辦法,她應該都不會讓高靖生去陝西的。
正如她編出來的那首詩所說的,暴亂的源頭來自於陝西,她卻並不清楚,這件事,也是有人在背後一手策劃的,所以,最終在陝西的官員,幾乎一個都沒有跑掉,全部都喪了命。
那是和福建海船事件一樣震驚世人的大事,只是因為背後的牽扯,所以知道的人更少一些罷了。
其實,要不是前世高琳華的父親是因為海船事件而升官,回到了京師,或許高琳華連福建海船事情都不會知道。
朝堂上的亂象,又有多少是能被世人所知的呢?就像這次,哪怕高琳華弄出了那樣的小詩,依舊阻止不了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接到命令的人站了出來,忐忑的問道,“只是保住高靖生的命就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