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他肯定地轉向眾人:“不會少於七萬的匈奴主力軍隊。”
眾人的臉綠了,只要被酋塗王這裡的幾個部落拖延的時間略久一些,就會陷入整個河西的兵力部署包圍圈裡。現在,他們把戰線縮小,隨時可以支援被漢軍突襲的部落。戰前的臨時會議上立刻氣氛變得相當沉重。大家都感到了莫大的危機——整個河西根本不是皇上口中疏於防範的肥肉,簡直是塊大鐵板!
還打什麼打?簡直就是來送死的!眾人一片沉默,眉頭低沉,頓時沒了士氣。
有人咒罵開來:“他孃的公孫敖,一萬人馬居然走不過來!”李敢緊緊抿住嘴唇,額上的青筋暴了兩下:這裡面當然也涉及到他父親的事情。
霍將軍冷冷的目光掃過那罵孃的人:“提他做什麼?有他沒他不是一樣打?”那罵人的名叫湯和鍥,是個千夫長,三十多歲的年紀,鐵塔般壯實的身體,一雙暴目顯示了他的火爆脾氣。聽到霍將軍指責他,湯和鍥重重哼了一聲。李敢別過頭,手掌握起一個鐵疙瘩般的拳頭。趙破奴還在低頭細看那不知道準確不準確的地圖。
看著他部下的失態,我繼續無聲地咀嚼著口中略帶澀意的嫩草……
霍將軍忽然把手一伸,將我叼在嘴裡的那根青草從牙齒縫裡拔了出去。
“哎呀!”我猝不及防,草把我的牙齒拉痛了。那草兒帶著我的口水滴滴答答被他帶走,我又氣又羞,出手去搶。一個女孩子被弄得口水橫流,這多丟人哪!
塵土翻飛,草葉碎裂,乒乒乓乓眨眼間,在眾將官的瞠目結舌之中,我們已經拳來腳往、出招拆招、交手數個回合。我終於搶到了那根沾滿口水的草莖,腳底下使一個“滑”字訣,保持跽坐的姿勢,順著草叢平平滑出三米之遙,雙手一劃,手指示威般地將地上的草葉“啪啦啦”地抓斷,這才定住身形滿是怨忿地看向他。
霍將軍故作秀氣地掏出一塊帕子,慢慢擦拭手指上的口水:“我說彎彎,你怎麼還在亂啃東西?這草有毒怎麼辦?”
我飛了個白眼給他,草有毒沒毒我自己不會判斷啊?
霍將軍對我一勾手指,眼神曖昧:“彎彎,過來。”自從在金泉讓我有了臺階下以後,他也不顧忌我那個“特使”的身份,只管肆無忌憚地到處讓人知道,我跟他的親密關係,算是把我的清白名聲給徹底毀沒了。
他得到的好處是,他手下的兩萬男人,沒有一個敢正眼看我,更遑論開口搭訕了。
我麼……沒有任何好處。
我看著他勾起來的手指,遲疑了一下,充滿戒備地盯著他。他也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兩人對峙頗久,他又道:“過來啊。”我只好乖乖服從命令,來到他的身邊,還是擺出一個隨時可出擊的動作,眼睛不時向他逡巡,必要時準備自衛。
他轉頭叫了個傳令官,叫來郭元、羅堯、關雲飛,以及廣雲軍司解昭,破陣假軍司雲柯,關東騎督荀郅,最後,還添上了百夫長徐自為。他道:“彎彎,這七個人會圍住你,不管戰場如何混亂,一定要跟緊他們。”
笑話,從小到大隻有我保護別人,哪有別人保護我的道理?當我弱智啊?
“他們不會願意的。”我說,“他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保護女人的!”
“諾!”七個傻瓜同時跪下,“卑職等粉身碎骨、肝腦塗地也會保證彎彎姑娘的安全!”霍將軍帶著一點驕傲與自豪瞄了我一眼,好似在說:小傻瓜,他們都是軍人,令行禁止是基本的素質。
我扁著嘴巴無可奈何:“我不要他們!”七個自以為是人才的保鏢很不屑地扭轉頭。我嘀咕:“哼,說不定他們還不如我呢。”七人怫然不悅。
霍將軍斥道:“彎彎別胡說!他們都是大漢朝的精兵強將,哪能不如你一個女人呢?”我嗤然一聲,他分明話裡有話拿我當槍使呢。
眾默然。
處置完我的安全問題,霍將軍突然又問大家:“你們小時候有沒有給毒蛇拔過牙?”眾人一愣,我也怔住:這個男人的思維跳躍起來簡直是天馬行空,毫無邏輯可循。大概想到我方才皺著眉頭按嘴的樣子,有幾個略活潑一些的便笑了出來。霍將軍也忍不住露齒而笑,又故意正色問:“徐自為,你怎麼弄的?”
霍將軍手下的人絕大多數比他大一點,如李敢,約比他大個八九歲,趙破奴也要年長他五六歲的光景。唯有徐自為跟他年紀差不多,圓圓的臉上,一雙小眼睛非常靈活。雖然年輕,他已經是個百夫長了。他說:“先捏住蛇的脖子,用一個布條放在它的嘴前,蛇就會咬住布條,然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