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來,夏兒回頭,正見著一身明黃龍袍的燕皇走進來。
大亂的前夕
天色微明,明月已朦朧。
莫天著一襲墨藍色衣衫站立在一處高坡之上,高坡之後是鎮北王的數十萬大軍,高坡之前是大燕國萬里疆土。
“如果你在我身邊,如果時間可以停在這一刻……”
他真的希望天下可以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而他只要抱著嬌妻,賺賺錢,做做敗家少爺,偶爾因為老爹的陰影黯然傷神。只是,從他遇見燕生策,一起決定改變命運的時候,已經註定了今日他不再只能為自己考慮,他們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行動,都要關係到天下大勢。
“當天下大業與你只能選一個的時候,我必須放棄你!幸好,這次不用再讓我做如此簡單卻艱難的決定。”
莫天深吸了一口清晨乾淨的空氣,再望一眼大燕國京城的方向,毅然轉身。
高坡之下,阿生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正含笑望著他。
“你怎麼來了?”
阿生待他近前,與他並肩而行,道:“你為什麼來,我就為什麼來。”
聞言,莫天不出意外的一笑:“可以預見,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和悠閒的日子徹底說再見了,最後再來看一看這寧靜的早晨的確是個好主意。”
“是啊。”阿生也是一笑,“當時因為我的關係讓你將夏兒推了出去,此次我必將她完整的帶回到你的身邊,否則,我心難安!”
莫天自然知道阿生一直因為當日的事自責,這次會如此快速的發兵,除了大燕朝中一片混亂是個好機會外,也不無夏兒的原因。
夏兒懷孕了,雖然公告天下說是燕皇的孩子,但燕皇卻沒有公開夏兒“天命”的身份,再加上燕皇此前殺了無數孕婦取子練丹……誰敢保證燕皇不會動夏兒肚子裡的孩子?
他們清楚的記得燕皇的不折手段,就連自己親兄弟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雖不說出口,但莫天與阿生心底的某一處都在恐懼,都在排斥推測出這種可能……所以,他們不能等了,多一分種的等待,遠在宮中燕皇身邊的夏兒便多一分危險。
冬去春來。
燕國上下的戰火越加的激烈。
夏兒依舊待在宮中,挺著個大肚子過著悠閒的生活。照理說來,這仗打了好幾個月,燕皇的朝廷一方步步敗退,此時應該非常緊張才是,卻不該如現在這般悠閒到讓人骨頭髮疼。
說起來,引導這過分、不當的悠閒生活的罪魁禍首便是燕皇,這個原本應該火燒眉毛,著急上火,指鼻子罵孃的人,此時卻調戲小□,偶爾種花種菜,閒了帶她爬樹看風景美其名約胎教,就是不關心鎮北王的軍隊到了哪裡的傢伙。
聽說朝廷上現在還是一片的亂,童大人死了,童氏一派的人少了主心骨,領頭人,現在正忙著內訌,其實大人們看著有機可乘,也是四處插手插腳插關係,使勁撈便宜,至於鎮北王選擇的事?這不是有皇上派兵打著嘛,何況一個小小的鎮北王還能鬥得過朝廷不成?不管他,我們繼續內訌!
夏兒看著這幫子大臣們好似都不蠢啊,可為什麼在鎮北王造反這件事上一點也不著急?當然,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她還巴不得阿生的人來之前,他們這些個人先自己打自己打死了乾淨。
“懷月……我好像很久沒見他了。”
夏兒坐在玉和宮吃著點心,默默的盤算著。憐兒跟著一旁侍候,見她皺著眉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她正在擔心鎮北王造反的事,不由出聲安慰。
“娘娘不必太過掛心,朝上再大的事都有皇上擔著,您要安心養胎才成。”
“嗯?”夏兒回過神,搖頭道,“我不是擔心叛亂的事,這些事兒有男人們頂著呢,我一個女人家才不管這些呢。”
憐兒將手中溫度正好的茶放到夏兒手裡,小嘴兒一撇,道:“娘娘您每次都這麼說,可每次您的眉頭都皺得半天高!您啊別想著法兒叫奴婢們寬心,您自個兒寬心才是最重要的,您現在是雙身子,擔心不得!”
夏兒好笑的看著,這個伶兒嘰嘰咕咕跟只小麻雀似的,一天非要拿著這事教訓她幾遍才收嘴,但也是十分的暖心。
“好好好,我寬心,有我們憐兒姑娘發話,我一定放寬了心。”
夏兒打發了人下去,自己一個人坐在殿中,她雖然和憐兒說的輕鬆,但心底總是牽掛著懷月。
手指不自覺的撫上袖中一塊通體黑色的方形玉佩,這是那日燕皇不當一回事的扔給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