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但你們的四肢五官,決難抗拒我的劍炁全力一擊。如果我有意殺死你們,你們早已死了。”
她心中明白,這是她的弱點。迄今為止,她始終硬不下心腸,向九幽門的人痛下殺手,更不想親手殺掉這兩個斬情絕義的人。
不久之前,她終於殺了一個人,在那種生死間不容髮的致命攻擊中,她不得不殺掉對方保護自己的安全。
“你們一狼一狽,最好見機逃命,留得性命收拾殘局,替門人子弟收屍善後。”羅遠看出她的弱點無法克服,釜底抽薪勸方門主兩人逃命。“你們的人快死光了,你們死了誰來善後?”
方門主已經親眼看到,十一個同伴在頃刻間傷亡慘重的情景,想趕到現場策應,已經來不及了,把羅遠恨入骨髓。
一聲怒吼,他突然身劍合一,猛撲三丈外抱肘而立,神態悠閒,似乎毫無戒心的羅遠,像是電光一閃,快極。
平衡局平突然打破,引發猛烈的劇變。
董春燕看到羅遠悠閒懶散的神情,認為羅遠在驟不及防的情勢下,決難逃過方門主雷霆萬鈞的突襲,心中大急,不假思索地用上了平生所學,絕頂輕功在焦急中全力卯上了,人化幻影劍光如虹,斜刺裡截出,不顧一切劍出狠招飛虹戲日,速度比方門主快了一倍。
方門主怎知董春燕關切羅遠?也認為董春燕不可能向他攻擊,也來不及向他攻擊,因此不曾分心留意身後的變化,注意力全放在羅遠身上,而且心中狂喜,這一劍突襲必可得手,贏定了。
劍尖前羅遠的身影倏然幻沒,一劍走空,突然感到頸右側一震,有利器以高速自後向前掠過。
衝出八尺倏然轉身。劍勢待發。
很不妙,轉身的馬步有點不穩,首先看到折向猛撲京華秀士的董春燕,隨即看到身側兩丈外的羅遠,仍然抱肘而立,向他搖頭苦笑,臉上有悲天憫人的神情,也像在黯然嘆息。
頸側有某些地方不對,氣血一陣翻騰,痛楚感像是突然降臨,從頸側突然傳抵全身。伸左手一摸頸右側,摸了一手血,痛楚加劇,渾身一震,有某些地方漏了氣,看到手上的血,心向下沉。
“你……你……”他向董春燕的背影厲叫,嗓音突然走了樣。
右頸側被劍貫穿了皮肌,前後出現寸二寬的劍孔,刺破了頸側的大動脈,鮮血泉湧。
“你逼他向你下殺手。”羅遠說,撥出一口長氣:“你早該放棄稱霸南天,捉拿應文和尚向朝庭邀功的念頭,另找地方安身立命的,結果……”
“我要爭回我曾經獲有的權勢。”他厲聲大叫:“失去權勢,我寧可死掉,我……要……”
“你要更大的權勢,要追求公私兩方的權勢,顯然兩方都落空了。現在,你要的只是一口棺材。”
街口出現十餘位男女,在遠處旁觀。
“他不會有棺材,有一個埋屍坑已經不錯了。”蘇若男悅耳的嗓音傳到:“羅大哥,不要管他了,讓我們替他們善後,九幽門正式在江湖除名。”
方門主晃了兩晃,居然站穩,怪眼中厲光更熾盛,似要噴出火來。
“我與你不……不共戴……天……”怪異的聲音從方門主口中傳出,手中劍突然奮餘力擲出。
劍急劇翻騰,勁道依然十足。
羅遠斜跨一步,讓劍飛旋而過。
砰一聲響,方門主向前仆倒。
羅遠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舉步離去。
遠處的田野裡,京華秀士臉色灰敗,不住向後退,舉劍的手在發抖。
董春燕不急於攻擊,冷然一步步跟進。
“冠章,放……我一……馬……”京華秀士硬著頭皮討饒,不住後退臉無人色。
只要他想轉身逃命,必定被董春燕趕上給他一劍,逼他出劍封架,只允許他向後退。
“我一定要殺死你。”董春燕冷冷地說,情緒並沒激動:“不殺你的話,我會天天做惡夢:“
“冠章,你……你不能怪……怪我狠毒。”京華秀士在劍尖前戰慄,強作鎮定解釋:“九幽門在京都,權傾朝野,一旦失勢,便成了喪家之犬,無立足之地。你不知道失去權勢的切身痛苦,一旦失勢,便成為俎上肉。用盡一切手段爭回權勢與擴大權勢,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即使喪心病狂,也在所不惜?”
“天底下人人都這樣做,這人世間本來就是你爭我奪的角力場……”
“你真的喪心病狂了。去你的,你去死好了。”
聲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