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裡面有十餘位佩刀帶劍的人,分兩桌正在進食,有酒有雞頗為豐盛。土瓦屋民舍的廳堂窄小,擠兩桌旅客已有人滿之思。
推開柴門,經過前院,看到牆角有幾個人乘涼,交頭接語交談。外面幽暗,看不清面貌。那幾個人僅瞥了他倆一眼,沒加理睬,大概是已經膳罷的旅客,而且都是江湖之豪。
踏人大門,便看清有首一桌的六位男女旅客。六位男女旅客也看清了他們,雙方同時咦了一聲。
左面的一桌有八個人,全是雄偉剽悍的中年大漢,也同時向他倆注目,眼中流露出詫異神情。
是宇內三狐。另三位是年近花甲的人,村夫打扮,身材普通,外表平凡不引人注意,但眼中不時閃爍一種詫奇的光芒,腰間的百寶囊甚大,足以作為行李掛袋。佩的刀也不同,是長僅尺八的尖刀。
羅遠對這種刀不陌生:法刀。
天師道的弟子不用法刀,用七星劍、桃木劍、古定劍。巫門弟子、端公、秘教門人、邪門人士,有一半人用法刀。這些人士派流之多。難以統計,而且有地域性,各具秘技特有範圍,與醫、卜、星、相、命各流,同為江湖獵食者。一般大眾門中所謂“走江湖”的人,就指這些神秘的人士。
走江湖與闖蕩江湖是兩碼子事,雖則性質差不多。不論走或是闖,都被列人三教九流難上臺盤。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渾身大汗,身無長物,一定是遭了禍事了。”白妖狐看了他倆的狼狽像,嘴上不饒:“過來坐,你們該也餓了。
“你們沒逃回隨州,不怕禍事嗎?”羅遠笑吟吟拖凳就座:“碰上一大堆神仙活佛,那能沒有禍事?你們最好別碰上,你是妖狐,鐵定怕仙佛。”
“逃到半途,愈想愈不甘心,恰好碰上這三位老朋友,所以回來了。”白妖狐隨即替雙方引見:“我這三位老朋友大有來頭,他們……”
“我們自己通名。”那位留了白花山羊鬚的人陰陰一笑,搶著說:“我,幽冥使者鮑方。”
“天涯浪客柏孤。”第二個人說話本無表情。
“五方遊神洪荒。”第三個人卻聲如洪鐘。
“八極雄鷹羅遠。這位小姑娘叫蘇若男。”羅遠也自報名號,他並不知道這三位大有來頭的人是何方神聖,但一聽綽號,便知一定大有來頭。
“你就是八極雄鷹,”幽冥使者臉色一變,不敢再託大了:“聽三狐說過你大鬧大寧集的事,佩服佩服。我們不在乎攝魂天魔,他們憑什麼敢出面殘害同道?你說的仙佛,又是怎麼一回事?”
宅主人送來了碗筷,加了兩碟菜餚。蘇若男餓得發慌,先吃了再說。
“可能是什麼嶗山七子,山東三佛……”羅遠將所遭遇的變故,一面進食一面簡略地說了。
“聽說過這些人物,也僅限於聽說而已。”幽冥使者冷冷地說:“就算他們具有無上神通,咱們的道行也不弱。他們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半途行兇斷別人的財路,算什麼玩意?唬得了我們嗎?”
羅遠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不知道這些人具有些什麼了不起的神通,雖然覺得口氣託大,也並不在意,但本能地覺得有點誇張不識時務,區區六個男女,宇內三狐本已是諒弓之鳥,能與攝魂天魔上百名高手論短長?他很難想像當攝魂天魔百餘名高手發起攻擊時,這六位仁兄仁姐,會用什麼方法手段應戰?會不會被對方的人潮所掩沒,被踏成扁鴨,
“他們不會虛張聲勢唬人,而是凡是影響他們利益的事,必定不惜任何代價,將對方殲除以達到目的。”羅遠不想多說,在不可一世的高手名宿面前,少說話以免麻煩:“他們不斷向我下毒手,我得睜大眼昭拉長耳朵,留心地注意結果。諸地位今晚還趕路嗎?”
“明早再走,不急。二十餘里路,腳下放快些片刻可到。”幽冥使者信心十足:“用神行術更快,一定來得及趕上。你呢?”
“受到攻擊被逼入山,逃了幾十裡,人都被趕散了,得在這附近尋找逃散了的同伴,走不走得找到同伴後才能決定。”羅遠找藉口隱起自己的打算。
“跟我們走吧。”白妖狐又在打他的主意:“我們結合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聯手見機行事。多你和蘇姑娘的人,力量更壯大了。”
“有我參加,你們麻煩大了。”羅遠用心計拒絕。
“我們麻煩大了?什麼意思?”果然引起幽冥使者的不悅,變色沉聲問。
“他們把我八極雄鷹,列為必須一舉搏殺的目標,見面便會一擁而上喊打喊殺,豈不連累你們替我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