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3)

不用上課寫作業了呀!”

“哈哈,哈哈……”哥倆同聲同氣地開懷大笑起來。

王智也曾擔心過,總在車站附近轉悠,恐怕會被貨場的人發現抓著,但一時又不知該往哪兒去,只好一天天在站前捱了下來。

不知不覺,從家裡偷出的錢和糧票全花光了,哥倆就只好重操舊業。掏包、去食品攤上打劫,哥倆一個掩護,一個行動,就像老練的游擊隊員,偵察兵和特工一樣,竟令倆人屢屢得手。然而,就在哥倆得意忘形之際,卻被公安民警逮了個正著……

這個時候,新中國建立後遭遇的特大三年自然災害時期已近尾聲。全國廣大城鄉基本生活資料短缺,已相對得以緩解,特別是食物已漸漸豐富起來。當人們期盼已久的大年一天一天地臨近時,整個社會和幾乎所有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少有的喜氣。

姐懷孕的訊息令張家母子亦喜亦憂,為掩人耳目,避免麻煩,姐實逼無奈,只好同意按漁村習俗,不去登記,先結婚。張先迫不及待地跑去縣城給爹發電報,說姐病情加重,要爹速來,爹接到電報的第二天就隻身匆匆往丹城趕來。

爹到來後,得知事情原委,見生米已煮成熟飯,只好預設張先提前操辦婚事。

時值特殊時期,又因沒有登記,只能一切從簡,悄沒聲地擺了幾桌席,由主持人和雙方父母說了幾句話,就算舉行了婚禮。

由於臨近年關,時間緊迫,爹在姐結婚的第二天,就匆忙離開黃海沿兒,趕往北部山區的老家去了……

王智、王力很快便被移送到丹城市公安部門,又經學校、街道等部門反覆磋商,最終決定將他二人送工讀學校接受教育和改造。

王智、王力被送往工讀學校的那天,正巧是姐結婚的日子,百感交集、苦不堪言的母親,既不願去送兩個兒子,又沒心情前去參加女兒的婚禮,只好一個人躲在家裡默默飲泣。

爹在老家只短暫逗留了兩日,與兄嫂們聚了聚,又去給祖墳填了填土,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老家,離開了丹城。

夜晚,當整個城市都沉浸在睏倦之中的時候,爹風塵僕僕地走進了火車站候車室。他翹首張望,四處撒目了良久,才又風風火火地向一位正趔趄在牆旮旯打瞌睡的年輕女人走去。

爹柔聲細語中雜糅著焦躁:“喂,喂!我說,快別睡啦!馬上就要開車了呀!”

那女人冷丁打了個寒噤,猛然從困盹中轉來,急忙抖身站起來:“啊?我,我們沒晚點吧!”

“噢,還沒有,咱們趕緊上車去。”爹說完扭頭便走。

那年輕女人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身邊的行囊,匆忙跟上爹向檢票口走去。

這女人看上去大約有三十歲,偏高個頭,瘦長的脖頸上挑著個黑月亮般的髮髻兒,一件綴了補丁的舊花襖,像掛在衣架上似的,隨著身體的移動,一搖一擺的,下身一條肥肥大大的,因退色而顯藍白相間的棉褲,在步履的交錯前進中,若兩面被風吹動著的旗幟,有節奏地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響……

爹和這女人一腳前一腳後地剛上車,車便緩緩地啟動了。爹在車廂中找到座位,讓那女人坐到靠窗處,那女人一邊就坐,一邊嗔怪道:“你可真有抻頭,人家都快被你急死啦!”

爹邊坐下來邊道:“我也是不得已呀,這好幾十裡的山路,一步步量過來……”

“哎呀,你咋不堵輛車呢?”那女人不等爹把話說完,急切地搶話道。

“唉,這麼晚了,哪還有車啊!”

“那你幹啥不早點兒動身?”

爹瞥了一眼正在瞅著自己的那女人沒吱聲,卻不自禁地向外邊移了移身體。

不料,那女人卻又向爹身邊湊了湊,將嘴巴貼近爹的耳朵悄聲道:“我倆的事兒沒人察覺吧?”

爹不禁一怔:“我倆?什麼我倆的事兒?”

“哦,”那女人翻了翻白眼兒,“就是,就是我跟你跑北大荒的事啊!”

爹不禁嘆了口氣:“唉,要不我咋讓你白天先走,我晚上才趕著離開呢?說啥也不能讓人們懷疑了啊!”

那女人忽然沉默不語起來,兩隻深陷在眼窩中的大眼睛,迷惘地望著車廂頂棚,一張白裡透黃的臉上漸漸堆起了僵滯、木訥的表情……

(五十)

夜愈發地深了,車窗外已不再有朦朦朧朧的燈光和城市迷迷茫茫的輪廓及景色,夜完全變成了漆黑一片的大幕。

列車突然加速了,車輪碾過鐵軌發出的“呼隆”“呼隆”的節奏聲,彷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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