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子風看見披著頭髮的亦暖被藍宇軒扶著,已經走到了殿門口,俯首作揖道:“厲子風參加皇上!……參見皇后娘娘……”誰能知曉那兩個字對他的傷?一皇一後,那樣的般配。他,只是個過客嗎?她的面容是那樣的憔悴。都怪自己不肯放開她吧?可是,放不開啊!儘管心已經疼的木了。
她是剛醒過來嗎?頭髮如初次見她時,那樣散著。長長的發,長長的情。髮絲纏繞還可解。他們的愛,何時才能解開這個結。
亦暖深吸一口氣,緊咬下唇。他叫自己什麼?皇后?她聽見他叫她皇后。她是皇后了嗎?第一個叫她皇后的,竟是自己最愛的人嗎?多麼可悲啊!而她卻無能為力。連氣惱藍宇軒的心情,都沒有呢!藍宇軒,為何要如此逼我們?為什麼你要如此狠心卑鄙……為什麼我藍亦暖卻恨不起你……
“愛卿免禮~”藍宇軒溫和的笑道。一如以往三人在一起時的溫和。事實上,三個人的心,有誰的是好受的呢?只是,愛,三個人的愛,必須有一個人先走,不是嗎?他藍宇軒不想走,不會走,也不會讓藍亦暖走,那就只有逼他厲子風。
“謝皇上。”厲子風仍不抬起頭。她的眼裡,已噙滿了淚水吧?她的心,在滴血吧?可是,他又何嘗不是?他不能與皇帝爭啊!他不能啊!
“皇后身體還未痊癒,愛卿有事就直說吧!”藍宇軒看向亦暖對厲子風道。她又流淚了。流到自己的心裡,滴到那傷口上,那疼,無以言語。
“是。厲子風只想問一句。皇后的孩子,是皇上的嗎?”怎樣都是要問的。那就乾脆些吧。自己不是也不能單獨與她見面嗎?那就讓他傷了她,然後放開吧。所有的苦,所有的痛,讓他一個人受吧!
暖兒,只要你好好的,我厲子風怎樣都不苦。
懷了誰的孩子(九)
亦暖模糊的視線望向厲子風。他依然是黑色的袍子,黑色的簪子,依然是那樣的讓她心動。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是又在懷疑自己了嗎?竟然又懷疑她了嗎?不是說要相信自己的嗎?
子風,如若你都不相信我,我還要怎樣去努力,努力去爭取愛你的可能。如若你已經懷疑了,是否代表,你已經退縮了。是否代表你厲子風要丟棄我藍亦暖了……是不是……
亦暖無聲的掩口哭泣,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如此傷她……是真的想把她推給藍宇軒了嗎?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嗎?你的執手偕老,是說著玩的嗎?我的若君不棄,此生不離,可是說真的呢!可是,就算你嫌棄我,拋棄我,我也不想離開你啊!為什麼要這樣直白的問出這句話呢?為什麼不問孩子是不是你的呢?同樣的含義,換個詞來問,也是不一樣的啊!不一樣的啊!
“子風,孩子是我的。你死心吧。暖兒已經是朕的皇后了。”
“皇上。臣只要皇后一句話。是,或者不是。”厲子風的拳頭緊握,短短的指甲也能刺痛掌心。
亦暖胡亂的擦眼淚,大喊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說完大哭起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結果不是已經定了嗎?否則,她怎麼能再次見到他呢?整整半個月啊!見到了就是如此深的傷。彼此相愛,彼此折磨嗎?可是,子風,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呢?到底有沒有我愛你深呢?為何又懷疑我了呢?
“若是,皇后就是皇后。若不是……”
“哈哈!不是又如何?不是的話,本宮不也是皇后嗎?莫非大將軍還懷疑本宮跟隨皇上之時不是清白之身嗎?大將軍真是忠心耿耿呢!”亦暖嘲笑道。若不是,若不是又如何?難道你要說,若不是,暖兒就是你的嗎?難道你要擺明和皇上搶女人嗎?難道你要做個天下人不恥的罪人嗎?我,豈會讓你說出那大逆不道的話?豈會呢?那麼,這個壞人,讓我來做吧。只要,你好好的。
厲子風被亦暖的一番話,及那傷心絕望的諷刺,還有那本宮兩字,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踉蹌的倒退幾步,平衡了身姿,俯首道:“微臣,告退……”顫抖的聲音,顫抖的身子,顫抖慌亂離去的步子,傷心無助的落寞背影,被封吹散的黑髮,滑落的淚……
不是說若風不棄,暖定不離的嗎?為何連不是話也要做皇后……我厲子風從未嫌棄過你啊!從來沒有啊!
孩子,孩子,你究竟是不是我厲子風的孩子……暖兒,你是不是隻是做給宇軒看的……是不是……
封后大典殺機現(一)
轉眼七月到了,亦暖整日待在陰冷的藍地宮中,只在傍晚十分到御花園散步,她現在只能好好養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