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無聊的血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好像突然間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頓時眉飛色舞:“嘿嘿,頭可斷,髮型不能亂;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作為一個生在春風裡的跨世紀四有新人,一名長在紅旗下的五好戰士,我認為……”
對於從沒上過戰場的“和平兵”而言,對真實的戰場態度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害怕,另一種則是嚮往。而對於一名初次參加外勤行動的狙擊新手來說,優勝劣汰的殘酷戰鬥過後只會出現兩種必然的結局:生存或者是死亡!
為了讓這個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葉公好龍”型的嚮往戰場者儘快進入臨戰狀態,幽靈臉色一沉,如鷹般敏銳的眼睛裡忽然迸射出一道足能懾人心魄的凜冽寒光。
“鳥新兵蛋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上甘嶺狙擊戰中,張桃芳曾用442發子彈殲敵214人。M國海軍陸戰隊狙擊手哈特科克35年在南越的時候,更是創下了2250米的超遠距狙擊紀錄。就你現在這種垃圾水平,等敵狙擊手發現你的狙擊位置並打爆你的腦袋時,你他孃的一槍沒開就徹底圓滿了!”說著,幽靈突然伸出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敲了一下血狼的光頭。
“大叔,君子動口不動手,咱不帶打人的行不行?”猝不及防下,血狼忍著痛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幽靈翻臉的速度竟然比翻書還快,說動手就動手。
瞅著幽靈那雙孤傲與冷漠並存,輕蔑與不屑交織的深邃黑眸,血狼撓了撓光頭,明知故問地笑說道:“嘿嘿,幽靈,俺記憶不好,張桃芳是誰啊?”
“血狼,作為特種大隊狙擊專業集訓教練組副組長兼實戰技能考核教官,我可以根據你的臨戰狀態,隨時取消你的參戰資格!”幽靈正顏厲色地瞪了血狼一眼,冰冷的目光就像一枝枝煨毒的冷箭,直讓人毛骨悚然。“我警告你,如果你小子再他孃的像個老孃們一樣唧唧歪歪個不停,等任務結束後,老子一定提出申請,把你這個廢話連篇的‘專業人才’,送到軍區總醫院細胞治療中心學習、深造去!”
“我靠,那不是治療神經病的地方嗎?”血狼眯著小眼,不由反問道。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不多時,當察言觀色的血狼發現身後的幽靈正用一種想要殺人的陰冷眼神,“含情脈脈”地上下打量著自己時,血狼暗地裡咋舌,如芒刺在背般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心裡清楚,靜水流深,越是平靜的表面,下面的水流越是洶湧,如果把身後這個擁有“幽靈狙擊手”之稱的“冷血動物”激怒了,自己今後的集訓隊生活將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血狼偷偷地吐了下舌頭,以由左向右、由近至遠的觀察次序,對前方120度有效射程範圍內的開闊地域開始進行更為細緻、更為全面的地毯式搜尋。
在漫無邊際的等待和枯燥無味的煎熬中,血狼強壓下想抽菸的衝動,將墜掛在胸前的那顆用925純銀製造的空頭彈(一般會擴張的彈頭的通稱)含進嘴裡,用舌頭靜靜地感受著銀製彈頭的金屬味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帶來一種冰冷的慰藉,才能充實那種不斷侵襲內心的空虛與寂寞,才能讓充滿幻想和憧憬的靈魂得到片刻的安寧……
“尖1,我是尖8,根據內線臥底暗裝在目標車輛上的微型定位追蹤器發出的訊號顯示,敵毒品運輸車隊將在二十分鐘後進入伏擊區域!”尖8掃了眼筆計本電腦螢幕上的電子數字地圖,接著彙報道:“根據第一階段作戰計劃,負責接應掩護的利刃分隊已在D1撤離點集結待命,擔任突襲任務的尖刀分隊正在向A2區域快速奔襲……”
“全隊注意,我是尖1,目標預計二十分鐘後進入伏擊區域,各小組子彈上膛,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待目標駛入伏擊範圍以後,血狼首輪發動,如果血狼一擊不中,狙擊手暗影立即補射!”說完,高山透過微光夜視鏡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字一頓地冷冷補充道:“在這裡,我僅提出兩點要求:1、速戰速決,確保零傷亡。2、斬盡殺絕,絕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
輕微的呼吸聲與胸膛裡的心跳聲打破了無邊的沉寂,彷彿預示著一場惡戰即將到來。
雖然敵人這個概念,對於初次參加絕密行動的血狼而言,還只是一個完全抽象而且模糊的概念。但擔任首發射擊的他急切地希望,能夠在隨之而來的血雨腥風中,用敵人的生命和鮮血,書寫自己狙擊生涯中這具有史詩性的輝煌一擊。
望著窗外那輪懸掛在夜空的皎潔明月,他輕撫著狙擊步槍的冰冷槍身,懷著忐忑的心情靜靜感受著這種漫長與短暫、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