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不到三分鐘的寂靜後,風聲再起。
如此這般,風起雲湧,電閃雷鳴,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反覆數次,偏偏天空中並無一滴雨落下。
葉子洛暗暗稱奇,心裡想著不曉得明個報紙會不會登這奇怪的天氣。
電話叮令令地響了,那頭的聲音親切熟悉,帶著點焦急:“小洛,才從你爺家回來,路過你這,捎些東西給你,你趕快到車站來,我們就不下車了。”
正是葉子洛的老媽,葉子洛忙諾諾應著。葉子洛的爺爺家在本市的鄰縣,他老爸老媽得了空就會回去看看,有時帶些土產回來,都是葉子洛從小愛吃的,什麼醃鹹菜、鹹雞鹹鴨之類的。
此時,葉子洛絕沒有想到,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拿了鑰匙,葉子洛快步走到門口,就要邁出門時,又猶豫了一下,回頭拿了把傘,這天透著詭異,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下起大雨,拿不準再砸陣冰雹,父母從這到家裡還要再坐五六站的樣子,不能保證天不發威,還是拿把傘給他們備著以防萬一。
從樓裡出來,急急走出小區,又走了百米左右就是車站,除了颳了陣大風,驚雷和閃電倒是沒有蹤影,葉子洛慶幸地等在站牌下。抬頭望望天,天空一個星子皆無,墨黑一片,隱隱地翻滾著濃雲。
五分鐘左右,一輛公車開過來,葉子洛眼尖地看到他老媽喜笑顏開的笑臉,他快跑兩步來到車門口,老媽剛好將手中一大塑膠袋塞將過來。
“謝了,老媽,這傘拿著。”葉子洛急忙把傘遞過去。
公車司機按了按喇叭。寥寥幾個人上下車完畢,司機顯然不會留時間給他們母子聊天。
葉子洛退後一步,看著車門關上,朝老媽和樂呵呵微笑著站在一旁的老爸揮揮手。
目送著車子離去,葉子洛尋思著老爸老媽看上去精神都不錯,老爸的腰板筆直,看來上次買的補品還不錯,正算著過多少日子差不多要再買的時候,他已然走回小區。
一道凌厲燦亮的閃電劃過天際,直直劈在他前方不到五步遠的地面上,事出倉促,葉子洛心膽俱寒,本能地閉上眼睛,伸手遮擋。須臾,雙腿雙軟的葉子洛還沒來得及慶幸沒被電到,轟隆隆的雷聲炸在耳際,一聲接著一聲,簡直連耳朵都要炸聾似的,炸得他老大一個激淋,退後兩步,差點跌坐於地。
視網膜上還留著之前強光的刺激,總覺得花花的,葉子洛眯著眼睛,臉色被雷聲炸得慘白,雷聲之近,好像馬上就要轟到自己似的,他哪裡敢停留,一骨腦地拼命往前衝去。
葉子洛所住的小區有一部分還在施工,面前是塊稍稍挖下去些、連地基都未動工的曠地,若是平時,他必是繞著這難走的地方走的,如今他也顧不了那麼多,直直就衝了過去,跨過這塊曠地,很快就可以到他公寓的樓下,遠比繞著走要近多了。天色本就黑,葉子洛的眼又有些花,加上腳步匆忙驚慌,腳下一絆,他直直地摔飛出去。
長大之後,葉子洛還真沒摔過這麼狼狽的跤。
慌里慌張地爬起來,葉子洛猛然發現驚雷停止了!
他抬頭看看天,也就短短一個跤的時間,雲層裡已透出清亮矇矓的月光,藉著月光,葉子洛清楚地看到雲朵散開的速度有多快。不多時,天際一彎皎月,夜幕上綴著零零散散的星光,真是月朗星稀的好天,哪還能看出一分陰沉來。
葉子洛連啐幾聲,將嘴裡的土腥味啐去,暗道晦氣,胡亂地將從大塑膠袋裡滾落出來散落一地的東西塞回袋裡,葉子洛加快腳步往公寓奔去。他的心頭有一種他連想都不願多想一下的不祥之感,這深沉的夜,詭異的天,就算平時不太信鬼神靈異的他,也起了異樣的毛毛的懼感。
鏡子面前的人還真是悲慘,嘴唇跌破了,頰上一塊擦破的皮,見了血絲,腿上手上都劃破了口子,臉色蒼白。
“落魄啊~~~~”葉子洛看著嘆了口氣,衝了個澡,氣色稍稍好些,他笨手笨腳地在身上貼了許多創口貼,不過手臂和小腿上的口子拉得頗長頗深,那是創口貼也無劑於事的,只是他一個單身漢,家裡又怎可能常備著紗布止血藥劑呢。
難道這個時辰還要去醫院嗎?葉子洛猶豫著,心下實在不願再出門了。看看傷口,出血量不大,若是任它流上一個晚上,不曉得明天能不能睜開眼睛?
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傳來高悅的喊聲:“小葉,在家嗎?小葉………”
“在,我這就來。”葉子洛高聲應著,心中一喜,他本來微有懼意,神意難安,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