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經跟珍官說明白了,他當不會有非分之想。”
“和珍官說明白了?”陳仟巧幹瘦的臉上陡然間爆發出喜悅的色彩。“那真是太好了。”有些失態的陳仟巧隨即問道。“既然如此是不是立刻定下來,也好穩定天下人心。”
鄭克臧頗有些不悅,然而還是放緩了聲調說道:“不急,下面人鬧就讓他們鬧去好了,也好看看寶官這兩年是否有所長進了。”
陳仟巧不滿道:“聖上就不怕寒了寶官的心,父子日後生疏了。”
陳仟巧的意思是說,總不見讓鄭安洋覺得自己最終成為太子不是因為作為父親的鄭克臧看好自己,卻是因為輿論和正統的壓力迫使作為皇帝的鄭克臧選擇了自己,那樣的話,在父子兩代君臣之間就會產生一道極其深刻的隔閡,遲早會因此鬧出紛爭來。
鄭克臧權衡了一會,覺得陳仟巧的話還有些道理的,便喚來內侍讓他出宮傳召鄭安洋來此覲見:“記住,不必說朕在這裡,就說皇后想見瀏國公了。”
掌燈時分,鄭安洋來到鳳儀殿,根據禮制儘管他是皇后的嫡長子,但依舊需要報名通傳,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等到的並非是母親的聲音而是父親鄭克臧熟悉而又威嚴的命令:“寶官嘛,進來吧,朕和皇后有話跟你說。”
是鄭克臧碰巧過來撞見了自己進宮嗎?鄭安洋不敢肯定,但昨天鄭安滌才進宮見了鄭克臧,今天自己就來見陳仟巧,這會讓鄭克臧怎麼聯想?說不定眼下鄭克臧正在暗自惱火呢,更說不定太子之位已經離自己更遠了。
暗暗叫苦的鄭安洋強借著整裝的機會穩了穩心神,這才走進陳仟巧的寢殿,衝著坐在燈旁閒話的至尊夫婦拜倒道:“兒子叩見父皇母后。”
“起來吧。”鄭克臧向殿內侍女吩咐道。“給瀏國公找個凳子來。”
鄭安洋立刻婉拒道:“父皇母后在,哪有兒子坐的地方,兒子站著即可。”
鄭克臧也不強求,畢竟自己不是皇帝也是人父,而在這個時代的父母面前,兒輩們的確沒有坐著回話的資格:“那好,你且過來給阿爹阿母斟酒。”
鄭安洋順從的過去拿起銀壺,正當他給父母的酒杯中倒酒的時候,皇后陳仟巧衝著邊上的內侍、女官們說道:“本宮和聖上要和瀏國公說幾句私房話,你們且都下去吧。”
殿內很快就剩下一家三口,此時就聽手執玉杯的鄭克臧向鄭安洋問道:“寶官,你回來後,朕也沒有跟你好好聊過,今天正好有這個機會,且嘮嗑上兩句如何?”
鄭安洋隱約間明白了什麼,一時間心頭狂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在鄭克臧卻不在意他的失態,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問道:“方丈的情況如何了?”
“方丈。”鄭安洋嚥了口唾沫,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不至發抖。“在方丈,兒子已經建成了一個沿海的鎮子和一個內陸的鎮子,另外還規劃了十五個村落,累計有二千一百餘戶近萬屬民,當然,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奴隸。”
鄭克臧打斷道:“方丈內陸深不知幾許,你就不怕奴隸私下逃亡嗎?”
“奴隸逃亡的確是發生過,只是兒子一面使駐軍全力追捕後將逃亡奴隸絞殺在眾人面前,一面又與奴隸當眾相約,只要彼等完成十年勞役且屆時會聽說漢語,便可獲得自由,甚至得到屬於自己的小塊份地。”鄭安洋當然不會事事躬親,但屬下的功勞也是他的功勞,更何況他每個環節也都是參與了的。“因此,奴隸們還算安穩。”
鄭克臧不置與否的繼續問道:“若是過兩年再回方丈,你該如何繼續經營?”
“再回方丈?”鄭安洋有些失望,然而陳仟巧卻給他使了眼色,因此他略微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兒子準備一面繼續引入人口,一面向內陸修路,此外,還要請求朝廷在藩內設立學校,以便為將來建設育才儲才。”
“方丈建設千頭萬緒,總得一兩代人才能見效,你也算用心了。”鄭克臧當然注意到陳仟巧給鄭安洋的暗示,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隨口誇讚了一句便轉而問道。“最近在鹽鐵省觀政,可有些心得?”
“兒子愚昧,在鹽鐵省時日尚短,並無過多的心得。”鄭安洋老實的回答道。“只是覺得本朝財稅徵收之繁複乃前朝所未見,而且本朝得益於工商之處也遠勝明清兩代,幾與兩宋相仿,但此中利弊,兒子還不曾參透。”
鄭克臧再問道:“那你知道朕為什麼讓你在鹽鐵省觀政,讓珍官在度支省觀政嗎?”
鄭安洋茫然的搖搖頭,鄭克臧因此解釋道:“執掌一國重在財計,而財計無非入和出,為君